“你小子，确实比我想的还要……优秀。”

祁门先生苦笑这摇了摇头，望着打刚刚开始就未被自己的恐吓吓到的郑旭，心中顿时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此时他才意识到，面前的年轻人拥有比同龄人更加沉稳的心智，甚至可能远超于自己。

那样直率且丝毫不加避讳的见解，以及如今面对自己都不知遮掩的勇气，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经历所能锻炼出来的心性。

一句大周完了，那不仅仅是作为读书人的杞人忧天，而是宛如已经漫步天下，便观天下苦楚后所看到的未来。

“小子，若是我引荐，你可愿意到朝廷中做官？”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祁门先生这才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郑旭问道。

他此时可以确信，眼前这年轻人的才华，远在自己之上。

当年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或许他可以做到。

然而郑旭听到祁门先生这话，嘴角不禁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保持许久的面具总算是坚持不下去了，用宛如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祁门先生。

这神色仿佛就差直接问他，明明自己都说大周要亡，自己又干嘛还做那必将倾覆的朝廷的走狗？

不明摆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祁门先生见郑旭用如此目光看着自己，顿时有几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只见祁门先生干咳了几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随后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大周存在危险，且有可能朝夕不保，那自然更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若是借此机会大展身手，说不定还能趁机成就一番功名名垂千史。”

“即便如此你也不心动吗？”

说到最后，祁门先生看着郑旭，两眼亮晶晶的仿佛是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毕竟能够名留青史的机会，可不是随处都有的。

更何况，如今的这些读书人，很少有为了天下苍生而读书的。

说到底，不都是为了功名利禄吗？

若是能够在历史上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也是天大的幸运。

而听到祁门先生这番话，郑旭却是在心中痛骂这老头心机颇深。

乱世之中最容易出人才，最容易功成名就，但也是最容易出人命的时候。

更别说面前这老头其实就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如今又想诱惑自己走上他的老路？

“祁门先生，晚辈就这么说吧……”

“晚辈没什么大志向，所想无非就是求得一个清静生活。”

“与其困在朝堂之中，做那笼中之鸟，倒不如如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

“更别说，如果进了朝堂，晚辈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您。”

“即便如此，您也乐意去看晚辈投身火坑？”

郑旭丝毫不掩饰心中对大周朝廷的不满，眉头紧皱的开口说道。

他相信从某方面来讲祁门先生和他有着同样的共识，因此并不避讳祁门先生。

随着郑旭话音的落下，这次祁门先生彻底不开口了。

不得不说，面前这小子确实说到他心坎上了。

以至于自己现在无论再怎么劝，都显得着实有些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