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呆愣当场，眼见他骤然将脸凑到自己面前，面目十分怖人——萧毓眼底还残余着因铃声的刺激而通红的血色，手下力道却似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几乎要将代月的腕骨捏碎，代月吃痛之下，手中剑当即脱手，“当啷”落地。

萧毓开口说了什么，代月带着木塞听不见，却读懂了唇形。

他说：“我还是小看你了。”随即扬手一扇，巨大的手劲落在代月左侧脸颊，将她直接打飞出去，重重扑倒在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耳塞也应声飞了出去，代月这才发现，铃声不知为何竟停了下来。

难怪他能从阵中清醒过来。

代月心有不甘，知他此刻必定虚弱，咬牙拔出腰间匕首，转而再次扑向他。

可萧

毓那几十年的功力毕竟不是白练的，纵使精神大打折扣，习武的本能仍在，挥手一掌便将她拍飞出去。

代月再次仰倒在地，这一次，她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不自量力的蝼蚁。”萧毓冷笑三声，缓缓向她靠近，“你以为我会全然相信你的鬼话吗？你同你师父一样，都是表里不一的骗子，博取我的信任，却又辜负这份信任。”

他面目逐渐狰狞，语气阴森怖人：“你以为我真是孤身同你来的无量崖吗？你真当我有这么傻？”

代月将口中血沫啐出，语气平静地陈述：“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

“我萧毓这辈子，也曾轻信过人，但如今已然不会了。”萧毓一把揪起代月的衣襟，将她提至自己面前，“我再问你一次，瑶光剑谱究竟在哪？”

已至如此境地，代月反而不怕了，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话中也带着刺：“我就算是死，也会将它带到坟墓之中——萧谷主从前得不到它，以后也绝不可能得到它。”

萧毓没有被她的言语激怒，反倒是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语气缓和下来，说出的话却更加可怕：“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慢慢告诉我。”

白竹衣与季离赶到无量崖时，已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季离直奔季未言用来藏宝的洞穴，手中火折子一吹即亮，他急匆匆向里探查，这才发现悬铃阵用来悬挂银铃的丝线已被利器斩断，而地上赫然是一摊已经凝固的血迹。

季离心中“咯噔”一声，明白自己还是来晚了。

白竹衣同样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微一蹙眉：“代月姑娘她……”

季离颓然跌坐在地，幽幽开口：“我还是没来得及保下她……为何就不愿等等我呢？”

白竹衣此时还是满腹疑惑：“季兄又是从何得知，萧谷主就是当年杀害代大侠的凶手？”

“此事说来话长。”季离手中的火折子焰光跳跃，映得他的脸明暗不定，“我与代月，其实相识于八年前的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