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林中树木参天,本是无风,却被其间打斗之人震得枝叶簌簌作响。白竹衣离得近些才透过细碎树缝看清,前方竟然是十来人在围攻一人,而被围攻的那人确实是个熟人,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鬼医萧霈。
倾城紧随其后,听到这声音已经往前冲去:“师父!”
白竹衣赶紧跟上,避免刀剑无眼伤到她。
萧霈没想到会在这碰到自家徒弟,略一分神便被敌人的剑捅到面前,他眼见已躲闪不开,须臾之间又一柄剑从侧方飞刺而来,向上轻松一挑,便将那人攻势尽数化解。萧霈一眼便认出来人:“白家小子,是你!”
白竹衣飘然执剑挡在他身前,还不忘恭敬地同他打声招呼:“萧前辈。”倾城也跃至他的身侧,三人背靠背成鼎足之势,面对十数围攻之人,竟毫无惧色。
萧霈畅快地“哈哈”一笑:“既然都来了,那闲话少叙,先将这几只天罗门的烦人苍蝇赶走再说。”
白竹衣从善如流率先出剑:“听凭前辈调遣
。”
天罗门这十几人,单单与萧霈缠斗便只斗了个平分秋色,更何况不知哪里又蹦出两个帮手——白竹衣的剑快而凌厉,每每出手必中要害,倾城人兜在外围,琉璃针神出鬼没,总能封锁他们可以躲避的方位,这二人的配合倒是愈见纯熟了!他们越打越觉不对,被三人犀利的打法逼得节节败退,为首一人干脆仰天长啸一声作为信号,众人便如树倒猢狲四散消失于山林之中。
倾城赶紧对许久不见的师父表达关切之意:“师父,你怎样,可有受伤?”
萧霈却摆摆手拂去她伸过来想要为自己诊脉的手,面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声音低沉又急促:“先不说我,倾城,你是否从逍遥谷处来?师兄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他也已经听闻萧毓的死讯了!
倾城没办法,又将萧毓的事大略向萧霈讲述了一番,只是隐去了自己被萧毓所下三日阎罗折磨那一段。萧毓人都死了,就别再让身为他师弟的萧霈过于难受了。
萧霈听罢这一长串恩怨,倒没有路远之那么激烈的反应,他只是将头一垂,平静无波地说了一句:“这恐怕就是师兄命中注定的劫数,旁人纵使想将他拉出来,也得他自己真的想要出来啊。”
倾城这边还有个重伤之人,一点不敢耽搁,紧接着又道:“师父,代大侠的那位弟子代月,被囚期间几遭折磨,本来经脉就有旧疾,一番折腾下来,脉象已经变得极度混乱,我实在诊不明白,还得请师父为她瞧上一二。”
说话间,季离已经将代月给抱到跟前。萧霈一见这姑娘,先是皱眉:“竟然是她。当初离谷前我就发觉她经脉有损,几处大穴的游走都不甚通畅,但偏偏她脉中有一股十分强劲的内力,恐怕是当初为她强行疏通经脉之人留下的。”他又将三指搭在代月腕间,这一诊不要紧,他的眉头直接拧成了小山,“怎么会变成这样?自我离谷不过短短几月光景,她都经历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