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曾口口声声表示，是萧毓暗害他，才致使他被退回外门。且先不论一面之词是否可信，这至少说明，当初将他退回的理由绝非简简单单的“资质平庸，不堪执剑”。

倾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问萧霈，可萧霈沉思许久，还是摇摇头：“那几年，我一心同师妹研究毒药，鲜少待在谷中。更何况我跟这位并不太熟，后来回谷听说他被退回，也没再追问。”

“弟子名录中是否会有记载？”《逍遥谷弟子名录》记录着逍遥谷所有弟子的入谷时间、师承变动，按理说，霍琛退回外门这么大的事，也一定会被记录在册。

萧霈却摆摆手打破了他们的幻想：“这一把大火，别说什么弟子名录，医书药典都没剩下半本，全都化成灰烬啦。”

倾城刚刚燃起的希望再度破灭，她有些失落地坐回凳上，喃喃自语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师公竟至于气到将一位教导十数年的弟子赶回外门？”

“霍琛虽在谷中二十余年，却从未被师父收入门下。”萧霈出言纠正她，“师父对门下弟子严格，曾几次说过他胸无剑意，因而纵使霍琛蹉跎二十载，其实都没有真正接触到承云剑法。”

如此说来，霍琛定会对老谷主的决定心生不满。

萧霈紧跟着叹出口气：“他那时几乎将门内所有基础剑招练到了极致，除师兄以外，我们这代弟子没人是他的对手，师兄也为他数次求情，可师父态度坚决，此事也只能作罢。”

“按照萧前辈所言，霍琛这么多年应当从未停止过练剑。”白竹衣不知为何，眸中闪过一丝惊愕的神色，“可那日收殓他的尸身时，我并没有从此人手上找到因常年练剑而留下的手茧。”

倾城面露了然之色：“与我们所料差不多，死的是他的替死鬼。”随后又疑惑地皱了皱眉，“可当时局势瞬息万变，他是如何控制这个替死鬼做到他想要的一切呢？”

白竹衣沉声道：“是傀儡术。”

是了，若是有傀儡术，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姑苏城外截杀的黑衣傀儡、逍遥谷中死去的替死傀儡，还有云思萱口中的“傀儡大军”。

不明真相的萧霈听得是一头雾水：“什么傀儡术？你们说的可是当年云门那活人傀儡？”

倾城将云思萱处得到的消息一并告知于他。

萧霈沉吟片刻，道：“我曾怀疑云门所谓的活人傀儡其实是用了一种控制心神的毒药，因而翻阅过相关典籍，不过类似毒药譬如引魂香，成功的条件其实极为苛刻，需要通过当事人亲历之事做出引导，且一不留神就会致人疯癫。云门傀儡却不同，它的数量极其庞大，很难经过一一筛选培养，恐怕不是简单用毒可以达成的。”

“他到底是从何处得到这失传近百年的傀儡术？”倾城与萧霈抱头对坐，即算确定霍琛仍旧存活于世，可对于他人现在何处、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倾城仍是没有丝毫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