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汇帝的小花爱卿(2合1,补昨+补前)(1 / 2)

诸葛正我半点不掺水份, 一直讲到与靖北王在水榭中的那一粒“悔棋”,才打了尾巴。

诸葛正我讲靖北王的时候,一边讲, 一边以一种旁人难以察觉的姿态, 观察盛年的反应。

观察这一位,于九岁生辰那年, 被亲父靖北王亲手钉死城头的世子。

观察这在被亲父所杀、死里逃生的十多年后, 吞并了小北宋、剑指天下的大汇开国帝王

如今的你, 在听到靖北王的消息时,会是什么反应

盛年没有反应。

不。

有的。

盛年斜倚在贵妃榻上, 银发披散, 专注地倾听, 烛光在脸侧明灭摇晃。

他注意到诸葛正我的观察后,与诸葛正我对视了一个瞬间。

盛年支颐的左手竖起食指, 抵在唇前,对正看着他的诸葛正我, 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活过三世,经历太多,脑中思想已经天翻地覆。这,便是我不可思议地投效陛下的原因。”

诸葛正我说罢, 转向苏梦枕, 道“苏公子,你方才问我,为什么愿意向陛下效忠。”

苏梦枕咳嗽道“洗耳恭听。”

诸葛正我摇头叹道“其一是, 为大汇势大, 小北宋被大汇吞并已势无可挡第一世, 大汇本可以真正不杀伤一条人命就吞并两宋, 但以我及诸人为首的复宋势力与大汗军队抵抗,杀得血战声声、人头滚滚,到头来一败涂地,多少无辜好儿郎的性命就此白白葬送

“而这一世,我提前投效,听从陛下差遣,甚至全力将一切反汇的忠国势力遏制,就是不愿再重蹈我第一世的覆辙”

“其二是,滚滚大势浪潮下,国家民族之别也不过一朵被溅起的水花,倏然绽放,又立即消弭。唯有天下百姓的哀嚎和尸骨,是永远不会断的声音、不会消失的血路

“是宋是汇又何妨我不在乎头顶的帝王是谁,我只在乎地上的百姓是谁我诸葛正我的忠国,忠的是这国中的满地百姓这一世,我但愿以一己之力,保境安民,整肃贪污,造福百姓”

说到这里,诸葛正我从床沿站起,转向栏槛外的绛衣帝王,一揖到地,额头几乎触碰地面。

他以这样顶礼膜拜的姿势,口中掷地有声,讲出大逆不道之言“不论谁为帝,不论贤君明君还是昏君暴君,我诸葛正我,都将做一把民意之利剑,时时刻刻,悬于帝王头顶”

这话一出,顾白狄苏四人,都看向贵妃榻上的年轻帝王。

顾惜朝看过去的眼神最惊愕。

若哪一天,大汇这个由我一手缔造的物件,胆敢反过来束缚我,左右我的意志,我为何还要留着汇帝这一身份届时,我自当抛弃大汇,抛弃这个帝位

顾惜朝心道莫非,盛年后来真成了个载入史册的独夫之君,才叫诸葛正我有此一句

又想道但不论是与否,诸葛正我这句暗含要左右盛年意志意味的发言,必已令盛年不喜

便听盛年寡淡地“啧”一声,不辨喜怒道“诸葛卿,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说这话,不怕我砍了你”

诸葛正我直起身,抚髯一笑,自信道“我知道,我一个重生两次、预知后世历史之人,以陛下的智慧远见,若不能用我,那必然杀我

“但是陛下,我既然敢说这话,自然是信你服你,想与你做一对推心置腹真诚相见的君臣。且我也知晓,以你的器量和吞天胆魄,你不仅不会砍我,还会大大地看好我,重重地用我”

盛年颔首道“你说得不错就算你扬言要为小北宋潜伏杀我,我也不会看在眼里;单单你从九百年后来的这张牌,我也舍不得你、要重

重用你

“将我这脾气看得这么准,这也是你后世所见抑或在史书上看到的有趣、有趣这便是知晓未来的奇异之处么”

诸葛正我默认一笑。

说着,盛年想到了十多年前六圣之会,那因众人刻字而神奇变化的战神殿,不禁问道“但如今你转而投汇,历史已经改变,那你第二世所经历的那个九百年后,是否还存在于世

“假若未来也随此改变,那你经历的那个未来,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究竟是你真的重生两次,还是你在梦中过了两世

“若当真是你重生,那又是哪一位世外神佛下界,越过地府管辖,来了一回做好事不留名”

盛年不住发问,问得诸葛正我连同牢房内外的顾白狄苏四人,也一同陷入沉思。

“啪”盛年双掌相击一下,将众人惊醒。

他叹道“当真是奇也、妙哉

“蒙古的国师八师巴擅长精神功法,我昔年与他一处时,曾听他提起,当他的功法修炼到深处,甚至能与人进行超时空冥想旅行,带人同游千古、转世历练

“比起所谓的穿越未来、死而重生这等神鬼之言,不若说是某一位修炼了特殊精神功法的人,在那一日水榭中下棋时,赠你两世大梦一场”

盛年这句话说到这里,意在指谁,已经再明显不过。

诸葛正我伸手,从袖中取出那一枚白色的“悔棋”,道“陛下是指靖北王罢当日靖北王问我要不要悔棋,这突兀且巧合的一问,也曾叫我心生怀疑。

“但若要构建这等梦境,需全知全能,掌握天下大势、知晓一切秘密,至少至少,那些我与靖北王都不知晓的秘密,绝不会在梦中叫我知晓”

诸葛正我所指的,便是“盛年是越归翼”这个秘密,以及更多更多,第一世后来展现的那些国家和江湖隐秘。

诸葛正我接着叹道“何况还有我方才所说,那光怪陆离、又真实无比的九百年后恐怕天外仙神下凡,都未必能窥见的九百年后”

盛年道“你说得有理。”说着伸手。

诸葛正我意会,手穿过栏槛,将他手中的白色“悔棋”递给盛年。

盛年两指捏着那粒白色棋子,打量一番,道“这是靖北王的棋”

诸葛正我道“是。您怎知”

盛年挑眉。

你说他怎知

因为这棋子上面,还留着他幼时好玩,特意在底部刻下的几个点。

几个若不仔细观察,会被误以为是使用时磨损磕碰出来的点。

但若将这几个点按某种秘密规律连起来,便能得到一个字。

一个“罚”字。

韩非子七术中“必罚明威”的“罚”。

至于什么秘密规律

也就他、赵旉还有老九,幼时闲得慌,在沙盘上三军对阵,你打我我打你,瞎搞出来的。

想也知道,都能乱七八糟搞什么“三”军对阵了,三个人为了所谓的“军情机密”搞出来的“密语”,有多搞怪多不正经多花里胡哨且不实用。

甚至连传密语时的“密语”,也是和打战全然无关的法家韩非子。

要的就是一个有趣,一个好玩。

能不能会意我的意思,你看这个意思差不多大概就是我这个意思,就看你能不能悟到这个意思。诶嘿。

至于为什么非搞“三”军对阵

越归翼道“两军对阵,你们两个打我一个我不干。”

赵旉道“不是吧不是吧归翼你不是一向自诩天下第一大聪明吗

现在一个人打我们两个你怕了”

宫九道“哈哈哈哈哈哈归翼你怕了就点点头再说一声九哥哥最厉害,九哥哥等会儿就跟赵旉反水”

赵旉在底下踩了宫九一脚。

越归翼道“是。我怕。我怕的是,我一个打你们两个,结果你们两个输得比一个人跟我打的时候还快,到时候你们哭着鼻子回宫,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们,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说着,他捧住胖胖脸颊,眨巴眼睛,摇头摆脑,张开门齿漏风的嘴巴,一顿一顿地唱

“赵旉和老九一个白鼻子一个翘鼻子

“赵旉和老九一加一呀小于一输给了归翼输给了归翼

“哭巴哭巴两个红鼻子两个哭鼻子”

赵旉气“瞎唱、瞎唱我跟老九加起来还打不过你,那就是老九没用,老九拖我后腿”

宫九更气“哈哈哈看啊看啊待会儿真正要拖后腿的人,现在就心虚了,现在就开始提前贼喊捉贼了”

越归翼安抚道“好啦好啦,都别气都别气,叔父知道你俩都是好孩子啦。就是,既然你们决定了要二打一,那你们俩,谁主谁从,谁当谁的副手”

赵旉大气,几乎要跳起来了“越归翼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挑拨离间你要不要脸啊战事未起就要乱我军心呸肮脏阴险呸老九才不会中你的计”

宫九矜持道“就是就是当然是赵旉给我当副手”

赵旉道“什么我给你当副手之前不是说好了你当副手,等我们让归翼这小子吃个大败仗,我们再一决雌雄何况我还是太子你得听我的”

宫九抬下巴,傲然负手道“你是太子,你不是更该礼贤下士么再说,我跟你有什么好一决雌雄的一会儿你雌我雄一会儿我雌你雄的,你跟我向来半斤八两,我凭什么服你想我当你副手,做梦吧你”

越归翼“啪啪”拍手,激动地握拳呐喊道“我支持你老九就算他赵旉是太子又怎么样就要有不屈服于邪恶强权的勇气就算你长大了要给他打工,现在也还轮不到他当老板好样的老九冲啊说出你心里的声音在你叔父我这里,在这靖北王府中,不论身份,强者为王”

赵旉真的跳起来了“越归翼你再拱火试试还有老九你确定要中了归翼这个小人的奸计吗当初说好的要叫归翼这小子吃瘪的你不想看他哭鼻子了”

宫九好说话地“哼”道“可以啊,你当副手就可以。”

赵旉“你。”

宫九道“要不然,我既当了你副手,结果我们俩人一起输了”

赵旉“我们不会输。”

宫九道“归翼会拿这件事,嘲笑我们一年。”

赵旉“不会输。”

越归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是是你们快试试万一你们赢了呢哈哈哈哈我一定要好好设计到时候要怎么嘲笑你们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了杜绝被越归翼嘲笑一年的可能,不是,因为在“谁做谁的副手”这件事上无法达成共识,赵旉和宫九一阵商量,提出“三”军对阵。

赵旉对越归翼道“这不是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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