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起来吃饭了。”一个声音在熙桑耳边想起。随后她感觉到自己背部一疼,好似有人踢了她一脚。她缓缓睁开双眼,昏暗的房间内,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身着官差服的男子。对方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手里端着一个破碗,碗里放着个馒头。眼前的画面怎么会如此清晰,她即刻想到自己眼睛上的纱布可能不见了。她想伸出手,去确认,却发觉自己双手沉重异常。她用力抬起手来,这才发觉手上带着沉重的锁链,根本分不开来。她头向右一偏,便发觉自己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周围十分昏暗,铁门外面的几盏油灯,发着微弱的光芒,墙壁上黑乎乎的,也不知是污垢还是干了的血迹。浓烈的潮湿气息和血腥味,臭味随着意识的回笼扑鼻而来,整个空间内透着死亡的气息。
她想坐起身来,却发觉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任何气力。
她只得艰难地将身子侧过来,以左右手同时作为支撑,这才坐起身来。
她低头一看,便发觉自己脚上同双手一样也带着镣铐。
她皱了皱眉头,开始回想之前所发生的事。
爹去世了,娘怀孕了,她让糯团把娘送去了精灵族,再然后她跟茅老去找送信之人,结果送信之人却死了。再然后,再然后她用手锤了锤脑袋。终于想起她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她去找崔胜的那日,邀他去家里同她一起练剑。
第二日她白天如往常一样守灵,给排在前十名的人发放银钱。晚上崔胜如约而至,那时茅老还未到。她便邀他在亭子里坐一会儿。彼时,他还取笑她说“你每日只发十人,去战场的人至少十万人左右,死了六万左右。十人十人发,这六万人你不得发到天荒地老啊你那天还说你要走,我看你根本没有走的机会。“
“这不是还要守灵嘛,待我爹下葬了,我就打算一天发个一两百人”熙桑解释道。
“不如你给她们一人十两银子算了。没你她们还活不成了不照样活得好好的然后然后你赶紧走吧”他眼神飘忽地看着她道。
熙桑笑了笑道“你怎么了这么希望我走我不过就想让那些踏踏实实做事的人,能有个一技之长罢了。你也知道,好多技艺都是只传自己宗族,普通人想有个技艺维持生计很难。更何况那些失了家庭主力的人”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神吗你谁都想救可你自己呢”崔胜忽然大声朝着她吼道。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今日情绪这么激动”熙桑奇怪道,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得好好地却对她发起火来。
“没什么,我就问你,你,有没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他低着头,看着地面问她道。
“没,就是有件事想跟你问问,我手底下那个白滔,你还记得吗她其实是个女孩子,她心悦你,想在你身边做个婢子。我这几日在遣散昔日家仆,有十几个不愿意走的,我就让他们帮我打理家事。唯有这白桃,幼时,她对我有救命之恩,虽说我是个主子,救我是她应做的事,但她到底救了我,又从小在我身边照顾起居,我还是想帮她一帮。你可愿意留她在身边她武功挺好,就是人有时候有些呆傻。“
“她给我送过荷包,手绢,这事儿我会做到。还有其他的吗”
“我想想啊,还有啊,我希望你我能永远铭记失去父亲时的痛苦心情,推己及人,少些杀戮。想法子让这大陆多些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