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程不知道孔顺民被凌迟时的惨状。便是知道了，他也只会拍手称快。

孔顺民若是每沾一条人命，就挨一刀，也合该这么多刀。

陈程现在只是陪妹妹。

无嗔大师圆寂了。收到消息以后，程灵素在水边坐了整整一天，并没有给任何人说话。包括义兄陈程。

等到天色变黑，两人依然是一言不发。

陈程忽然问：“还记得无嗔大师对你的希望吗？”

“师父他老人家，希望我看住药王门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程灵素终于舍得说话了。

“还记得你最初的梦想，很好啊。”

陈程低声吟唱起来：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远方。

“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

“千钧一发，

“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

“拥有隐形翅膀。

“把眼泪种在心上，

“会开出勇敢的花。”

一直看着水面在小雨中绽放出朵朵涟漪的程灵素，转头看向自己的义兄，无悲无喜。

“沮丧时总会明显感到，

“孤独的重量。

“多渴望懂得的人，

“给些温暖借个肩膀。

“很高兴一路上，

“我们的默契那么长。”

程灵素有一句话梗在胸口，却只呆呆地看着陈程。

“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

“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

“实现了真的渴望，

“才能够算到过了天堂。”

程灵素终于开口说：“我从来没有给你说过，师父有一个师弟，叫做石万嗔。那些传说中被毒手药王害死的人，其实都是他杀的。”彡彡訁凊

陈程并不在意地说：“你是你师父最好的弟子，你师父走的时候没有遗憾。你师父是有德高僧，是圆寂，是登往极乐。”

程灵素与他各说各的：“我师父不愿动手清理门户，将他放逐到了西域。不过我师父死了，他一定会回来，祸害人间。我要阻止他！这就是我最初的梦想。”

陈程微微一笑：“我们一起阻止他。”

程灵素摇头：“不行，你不许动手。阿青姐姐也不许！他的毒天下无敌，我自是不怕。但你们中了，必死无疑，我也救不了。你发誓，不许干涉我与他的决斗！”

“好，我答应你。”

陈程说谎了。看着妹妹去决斗？这不是他的风格。

只是，此刻他们两位都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程灵素就是间接死于石万嗔。

程灵素要求她另一个时空的大哥胡斐，不要出手干涉。但是胡斐没有听，结果胡斐中毒，必死无疑。程灵素为了救胡斐，以命换命。胡斐活了，她却死了。

现在的陈程与程灵素都信心满满，谁也预见不到，石万嗔会带来的杀戮。

啪！

惊雷闪现，照亮风雨飘摇的兄妹。

……

北京，天下掌门人大会。

在原时空，这场大会能到会场的只有掌门人而已。

不过，在交错时空里，福康安的手笔更大，竟然让各门派都是可以带十人入内。

这不是福康安的能耐。相对原时空，作为乾隆的私生子，威风八面。此刻的福康安不过是宝亲王的私生子，地位并不算很显赫。

真正做出这个决定的，是当今清国皇帝，康熙。

康熙需要盛世来转移大家注意力。

这是他最大的本事，否则就凭康熙年间的饿死率，他怎么就好意思吹成千古一帝？

孔家被屠尽，文宗绝嗣，天下震荡。康熙便要以武制文。让江湖盛事，来压倒文坛的怒骂。

这让主办人福康安现在既喜且忧。

喜的是，大会有了好大的排场，他大感有面子。忧的是，康熙也派出了两位爵爷来主持。

这件事可是福康安谋划了几年，而且是替他爹弘历收买江湖高手的策略。康熙这是不要脸，来摘桃子了。

潮汕男，吴六奇，不过一个新晋的男爵。倒是不足为惧。而且康熙只怕也不知道，吴六奇是宝亲王的人。

潮汕男是他的爵位，男是指男爵，封地在潮汕。潮汕在现在的宋国境内，这等于是遛狗玩。

大约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历史上吴六奇作为一个汉奸，被清朝皇帝重用，正是因为他在潮汕杀得人头滚滚。

他用了几万人头，换了头上的顶戴花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