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猪还在喘气，丹就还没炼成。

走了没几步，便有刺耳的鼾声，以及苍老的说话声传来。

“道廷权变，世家兴衰，宗门更迭，唯一不变的，便是底层的散修，永远在底层，永远被吸血，又永远受人冷眼与轻贱。”

“我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我早晚会庸碌而死。”

不过不管为什么，还是先溜吧。

钱家老祖老谋深算，这巢穴的深处，又究竟被他布下了什么凶险呢？

洞口后面是一条阴暗向下的石阶，石阶的尽头，透着猩红的微光。

这是一个洞口，不久前才有人用土石补上。

他稍微用点力，土石就陷落下去。

“这世间有人吗？”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他不知道的隐秘。

“我这才明白，这世间，人都是吃人的。”

洞口裂缝颇大，而且封得不严，墨画身形小巧，直接钻了进去。

这个巢穴，或许就是那头猪的巢穴。

墨画心中震惊。

钱家老祖想要炼制转寿化元丹，而炼邪丹要邪阵，邪阵若要发挥效力，又需血肉为阵媒。

墨画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巢穴内的阵法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竟还有一个洞口。

墨画又看向面前的巢穴，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这巢穴这么深，山风吹过，怎么会有回声？

黑山寨的事，就可以彻底了结了。

“这世间最大的利益，都被更大的世家和宗门占据了，我们这等小家族，纵使将散修再刮一层皮，也没多少油水了。”

毕竟这些邪功和邪异的丹方，不是正常修士能得到的。

黑山寨的事，莫非也跟他有关？

墨画想了下，没想明白。

墨画渐渐有了猜测。

石室的正中，一头猪趴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鼾声。

墨画静下心来，细细思索，随后心情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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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钱家老祖，有好有坏。

不过他还是停下了脚步，想知道钱家老祖究竟想说些什么。

墨画叹了口气，心中引以为戒，下次一定要多留心。

墨画有些疑惑。

墨画隐匿身形，小心走进巢穴，听声辨位，最后发现靠近洞口的一处墙壁上，竟然有道不小的裂痕。

制伏猪妖的过程中，钱家大长老被猪妖吃了一条手臂，又身受重伤，本来应该是活不长的。

“这世间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邪魔外道吃人血肉，吸人灵力，而那些正道，同样压迫并奴役修士，吸着看不见的血，吃着看不见的肉。只是世人眼拙，看不明白罢了。”

怎么办？

墨画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二品妖兽哪怕重伤，也不是钱家老祖一人能对付的，一起制伏这头猪妖的，估计还有钱家的大长老。

对面的钱弘并未回答。

“弘儿，我钱家不易啊……”

“家族发展受限，我的修为停滞，而我的大限，也不到百年了……”

“我活了三百余年，这才明白了一个道理，修士的能力，总是有穷尽的，欲成大事，便要借他人的力，吸他人的血。”

“不光魔道吃，正道也吃。”

“他人只是你赚取灵石的工具，是为你鞍前马后的奴婢，是任你宰割的猪狗，是供你修炼的灵奴和血奴，是奠定你大道的基石。”

如果洞内没有什么特殊状况，或者与钱家老祖无关，他还是能退出来，悄悄溜掉。

墨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忽然听到了一丝风声。

猪的旁边，有两个修士，一个是钱家老祖，另一个，竟然是钱家的家主钱弘！

“钱家建起来了，也渐渐壮大了，可还是不行。”

这些虽然只是墨画的猜测，但事实估计也大差不差了。

墨画又偷偷瞥了一眼，这才发现石室之中，血腥而杂乱，摆满了各种邪异的药草，还有装有五颜六色草汁的瓷碗。

墨画隐着身，身子贴紧石墙，探出小脑袋，蜻蜓点水般，往石室里瞥了一眼。

大家都以为，钱家老祖肯定藏在巢穴深处，却没想到，他却藏在巢穴入口！

石阶尽头的右侧，是一间宽敞的石室。

钱家老祖总不能，真的逼人去吃人吧。

看来自己的隐匿术没被识破。

所以最适合作为丹炉的，是二品妖兽。

墨画不由眼皮一跳。

钱家老祖便鸠占鹊巢，将这里作为自己的秘密丹房。

墨画放开神识，只觉得洞口后面的气息异常浑浊，血腥粘稠，根本分辨不出什么东西来。

“只靠猎妖，一辈子都赚不了多少灵石。”

钱家老祖没服下丹药，就还是筑基中期，而且是身受重伤的筑基中期。

这就是灯下黑么……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损众生以益自身，这才能脱颖而出，凌驾于众生之上，问鼎长生之道。”

“这，才是这世间，最颠扑不破的道理！”

…………

谢谢PYHuang的打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