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法则

墨画心中震动，随即缓缓皱起了眉头：

“如果遵循此法则，岂不意味着，一界之内，修士根本无法对抗大妖？”

高阶修士无法介入，低阶修士无力抗衡。

对付钱家老祖这样修为高强的修士，还能仗着人多势众，修士齐心协力将其制服。

可面对封豨这等大妖，人多也没用，耗掉了血气，它吃了人，又会补了回来。

人越多，大妖反而可能更强。

张澜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一界之内，大妖无敌’，基本算是修界共识，不然的话，道廷也不会建意迁城，这实在是无可奈何的无奈之举。”

“可大妖也总会死吧。”墨画道。

张澜点头，“那是自然，世间万物，有生有死，大妖再强也只是妖，而不是仙，自然是会死的。”

“一般大妖，都是怎么死的呢？”墨画又问。

墨画有些失望。

“通仙城这块地方，根本没有势力有这等底蕴。”

庄先生默默看了墨画一眼，“你想知道么？”

举头三尺有苍天，原来这天，便是世间最强大的阵法。

果然能想的办法，别人都想过了，能用的办法，别人也都用过了。

“违背天道，生出灾孽，便有大妖；”

他想将这件事弄明白。

不过庄先生不让提，他便也不去想了，转而问起其他问题：

“先生，那州界定品又是怎么回事呢？”

“最强大的大阵……”墨画失神，喃喃道，“那岂不是……”

毕竟他杀了两三百年的人，炼了两百多年的人寿丹，又养了一百多年的转寿化元丹，不知犯下了多少杀孽。

只是墨画仍有些不死心：

张澜叹道：“再过几天，道廷司再商议一下，实在不行，就只能前往南边的蛮荒之地了。”

一是会误人子弟，让墨画的修道认知产生谬误。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大妖也好，定品也好，都是大道衍生的事物。”

“你想知道什么？”庄先生看了墨画一眼。

张澜拍了拍他的肩膀：

墨画低声道：“那我们只能迁城了？”

庄先生却按住墨画的肩膀，神色严峻道：

“这定品是按照什么来定的呢？”

“所谓大妖，是大道灾孽的一种。修士逆天而行，有悖天伦，便会滋生灾孽。”

“好吧。”墨画有些遗憾。

“若非大妖出现在他们本宗，或是本派的地界，直接威胁到他们的道统根基，他们别无选择，不然也是不会硬着头皮去诛杀大妖的。”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商议的，只不过不到最后，大家都下不了这个决定而已。

“而大妖，便是道孽的一种。”

墨画皱了皱眉头，细心琢磨着。

庄先生颔首道：“先天大阵，也就是传说中的，仙品阵法！”

“先生，为何会有大妖，州界又因何定品呢？”

……

庄先生神色严肃，看着墨画道：

“所以这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可让外人知道。尤其是‘道孽’这个词。”

道廷发展两万余年，惊才绝艳之辈无数，别的修士又都不是傻子，不可能你想到的，别人想不到。

丢点脸就丢点吧。

“‘道孽’是道廷钦天监内部的说法，对外不会提及。因为道廷自认奉天承道，天地若有道孽，则证明道廷有罪，有违天道。”

墨画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忽而心底一跳，惊讶道：

“莫非是……阵法？！”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错。”庄先生颔首，目光深邃道，“而且不是一般的阵法，这是一座大阵，是这世间已知的，最强大的大阵！”

换而言之，就是没办法了。

庄先生微微摇头，“你知道的。”

“这天，便是一道阵法！”庄先生沉声道。

“有吃完一界修士后饿死的，有活了数千年衰老而死的，有稀里糊涂突破境界后被天道法则抹杀的，还有就是被家族和宗门合力镇杀的……”

“道廷定品的依仗是什么？”庄先生反问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墨画心神俱震，忍不住失声道：

“这是……阵法？”

“天道面前，修士其实是非常渺小的，修士一生求道，但往往越求索，越知大道的高深莫测，非人力所能看清，大道的异数灾变，也非人力所能抗衡。”

庄先生言简意赅道。

所谓的州界定品，就形同虚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