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岚山宗内斗，逼我站队呢？”墨画又请教洛大师。

“看什么情况？”

“那我如果不想加入内门呢？”墨画问道。

“如果小墨先生想答应，我可以再去跟他们谈条件。”

“到时候，岚山宗各支，一定会想办法拉拢你，你选一支，释放些善意，或者谁都不选，安心学阵法都行。”

洛大师尴尬笑了下，只能道：

“这天下的宗门，都会排外么？”墨画问道。

洛大师见墨画的神色，连忙道：“小墨先生，先不忙拒绝。”

“那通仙城的其他散修呢？”

“可小墨先生，你不一样，你的出路，其实有很多，而且无论哪条出路，都非常好……”

“何况你还这么年轻，即便岚山宗的掌门，也会千方百计拉拢你，不止岚山宗，岚陵州界有头有脸的修士，都会给你三分薄面……”

这就相当郑重了。

洛大师说着说着，砸了咂嘴，自己心里倒羡慕起来了。

洛大师继续道：

“既然是散修，就是‘外人’，对宗门而言，就不是‘自己人’，纵使岚山宗高层对你礼遇有加，但下面的一些弟子、阵师还是会不服的……”

“阵法是立身之本，只要你阵法超绝，便有超然地位，别人也不敢得罪于你。”

请柬里言简意赅，措辞恭敬，大意是请墨画去岚山宗担任教习，一旦突破筑基，便可担任长老。

“一些边缘的客卿长老，甚至不会比内门资深的教习地位高。”

洛大师与墨画细细说来，“宗门里面，教习与教习不同，长老也与长老不同。虽然头衔一样，但实权与地位，可能有着千差地别。”

“还是只要专心学阵法，尽量不惹事端，超然物外，这样就都不会得罪。”

“这个就看情况了。”洛大师道。

“一是高明的阵师，真的稀少，招揽不易；二是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们明争暗斗，逼得阵法大师请辞，那岚山宗便失了格，风评会差，所以他们也不敢真的做得太过分……”

洛大师看着墨画，接着道：

“还是那句话，只要阵法画得好，到哪都能吃得开，你去请辞，害怕的是他们……”

洛大师又道：“小墨先生，你若去岚山宗，令尊和令堂，也可以跟着一起去，岚山宗答应，会在宗门内给他们职位，虽然不算多显贵，但也是清闲的好差事。”

洛大师耐心道：

“最好的办法，是你不做外门教习，直接加入内门，受些委屈，从内门弟子做起。”

他希望墨画能前程似锦，一片坦途，将来成为名震一方的阵法宗师。

墨画点了点头，随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洛大师，你不是说岚山宗没有那么多‘利益纠葛和勾心斗角’么？你现在说的，好像就是在教我怎么‘勾心斗角’……”

至于其他的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阵师，根本无暇顾及，也没能力顾及。

“别人不一定有用，”洛大师心里默默补充道，“比如我……”

墨画愿意问他问题，这就符合他的预期了。

洛大师观察着墨画的神情，见墨画没有生气，这才放下了心。

“等到了筑基，混到了宗门长老，便也是有权有势的人物。”

洛大师表面谦逊道：“举手之劳而已，小墨先生客气了。”

洛大师被问住了，他在这说来说去，反倒自己打了自己的嘴。

洛大师喟叹道：“小墨先生，我说句实话，你可能不太爱听……”

岚山宗这一潭水，还真未必能养得下墨画。

“只是这样做的话，就不必对岚山宗的内门过度亲近，至少不要主动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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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画有些不明白，“不是应该打好关系么？”

“若是不想进岚山宗内门，而仅仅只是想暂时栖身，或是以岚山宗为跳板，谋求更高的位置……”

“你若疏远内门，会引起他们仇视，你若亲近内门，又会让他们轻视。哪怕表面不说，他们内心也会看不起你。”

他知道墨画的天赋，岚山宗在三品州界，虽然也是一方巨擘，但放眼修界，就不算什么了。

“以小墨先生的阵法天赋，内门很快就没人能教你了，到时候，自然就轮到你教别人了，你归属内门，能教别人，自然而然，便是内门的教习了。”

“遭逢大灾，散修只有一条出路，前途未卜而且满是荆棘……”

他不想爹娘受苦，能进宗门，有个安稳的差事，也算能享些清福。

墨画更懵了，“洛大师……”

他心中琢磨了片刻，不由有些犹豫。

心里却长长舒了口气。

墨画若去岚山宗，自己从中引荐，算是帮了大忙；墨画若不去岚山宗，也会记得他的这份心意。

无论如何，都算是卖了个好，这番心思，也总算是没白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