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抉择

“我该去哪呢？”

墨画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便坐在食肆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修士，看着整个通仙城。

通仙城已经不再热闹了，反而有些山雨欲来的寂寥。

街上的修士也变少了。

能寻出路的就寻出路，寻不到出路的散修，就只有一条路：

随着大部队散修迁城，迁往蛮荒的贫苦之地，重新开垦，建造安身之地。

大妖现世，即便是一些修道的大势力，都没有抵抗之力，更别说是散修了。

他们没的选。

他们没身份，没背景，没人脉，没人愿意收留，想活下去，只能另寻生路，再靠自己的艰辛努力，一点点熬下去。

墨画叹了口气。

自己可以选一个家族或是宗门，甚至是道廷司或是道兵司投靠，安安稳稳修炼，直到筑基，然后展望金丹，再一步步，学习更高深的阵法，寻求更高深的境界……

没等墨画开口，俞长老又道：

“我们是迁城，不是建城，即便到了那边，全是荒地，暂时也用不到你画阵法。”

“你别和我说些你不想要的假话，无论是谁，给你灵石你就拿着，有灵石不要的是蠢货。”

俞长老看着墨画，神色有些歉意：

“本来应该多给你些的，没有你画的阵法，通仙城的散修日子不会好，黑山寨也除不掉，只是要迁城，灵石消耗多了些，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俞长老看着墨画，温声道：

“我又该做什么？”

本来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本来他们的日子，可以越来越好……

“你就别去了。”

散修命苦啊……

“我的道心是什么？”

俞长老，俞承义和俞承武两个叔叔，还有其他相熟的猎妖师叔叔和伯伯；

季伯伯一家，孟叔叔一家，楚大叔一家；

炼器行的陈师傅，他无儿无女，也会跟着一起迁城；

冯老先生年迈，而且德高望重，这么些年炼丹救人，不少人念他的恩情，自然也有其他出路；

可他担心散修迁城，一路上没丹师照拂，遇到毒瘴伤残，不知会死多少人，便也打算跟着去了，别人劝不动，也没人敢劝；

这一切，如在梦中。

俞长老是要随着散修迁城的。

墨画摇了摇头，“已经很多了。”

“做任何事都有危险，可也不能因为危险，就不去做，这事关一城散修的性命啊。”俞长老叹道。

墨画的眼睛渐渐明亮。

墨画又走了一圈，见了一圈熟人，回到家后坐在院子里沉默不语。

“要不……我也去吧。”墨画道。

或许餐风露宿，或许饥寒交迫，或许又会受不知何处的家族、宗门、乃至道廷司的欺压。

最后直面所有困难，承受所有痛苦的，还是底层这些修士。

墨画帮助过，也保护过墨画的人。

大灾面前，这次可以独善其身，可是下一次呢？

“那么我便从最简单的一品大阵开始，想办法学会，并布下第一座一品大阵，诛一方道孽，保一地仙城的安宁！”

否则没有筑基坐镇，这一路上，不知会有多少修士死伤。

剿灭黑山寨，除去邪修的威胁，甚至刨出根底，揪出钱家老祖，彻底去除心头大患，又是另一场梦。

俞长老深深叹息，神情苦涩。

俞长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这么大的炼器行和炼丹行，我们可带不走啊……”

墨画低声道：“这一路会很危险吧……”

墨画转过头，又看了眼偌大的炼器行和炼丹行，有些失落道：

“这些也要荒废掉么？”

他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学习高深的阵法，寻求更长远的天道。

……

墨画接过玉牌，觉得很沉，刚想说什么，俞长老又打断了他：

“我无法布下这种通天彻地的大阵，以天道法则，制衡天下修士，让修界繁衍，生生不息。”

如果有大阵，那么天道大阵，便是终极的大阵。

墨画愣住了，“一万多枚……都给我么？”

他们这些散修，甚至不敢奢望长生，只是想好好活着，安安稳稳活个一两百年，怎么就这么难呢？

……

和墨画从小玩到大的大虎三人，还有帮墨画打过架的大柱，以及相熟的大平，他们也要跟着父母一起离开……

而自己大概率不会跟他们一起去。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