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 73 3章 魔也不过如此(1 / 2)

顾家小仵作 柯小聂 10914 字 2023-07-13

青天白日, 一道轻盈身影轻纵跳跃,飞快从人前飞掠而过。只这般淡淡身影,寻常路人也只觉眼前一花, 并不能看清楚是小晏。

小晏手中的刀, 是白玉刀柄, 刀柄上还缠绕了一枚血铃。

就是这把刀斩杀了姜逸, 取走了姜逸年轻又堕落生命。这把刀, 是他连杀两个莲花教的渠帅所获得的。

血铃来至于姜逸一案中出现的沈道士, 而刀则是另一位莲花教渠帅的杀人之物。

如此杀人夺宝, 更带给小晏某种亢奋,因为这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

沈道士自然已经死了。他受不得典狱司的拷问,颠三倒四的说了一些话。典狱司用了一些药, 也问出一些东西。到最后这沈道士已经没有用了, 便让小晏亲自动手,送其归西。

怎么说这位善于鼓弄唇舌的沈道人也是个莲花教渠帅,自然应当让此人死得稍稍体面些,不要弄得那般难看。

能死在他这位晏副司手下,也不算辱没了这个人。

不过这些邪物终究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故而小晏只有执行非人前任务时候拿出来。他每次用之杀人,都油然而生一缕亢奋。

这会让他感觉自己人在丛林之中,如此狩猎捕猎, 感受着一股子充沛的活力。

有时, 他觉得自己就是只野兽, 其实很享受这些乐趣。

典狱司里像他这样的野兽其实很多,只是由着苏炼一身病身所压制,故而包括小晏在内的许多人才知晓守规矩。

他还贤惠煮个馄饨什么的。

包括如今他前来,也是苏炼之命令。

就像这样

他轻轻抬头, 林滢和卫珉的身影已经是映入了他的眼中。

其实小晏一直盼望苏炼对林滢是有些情意的,因为小晏内心深处畏惧于他。如若司主对这位林姑娘有些多余的情意,那么苏炼便多了几分活人气。

那么也许,自己对苏炼的畏惧也会淡上几分。

少女婀娜的身影映入了小晏眼中,却是清澈如水,又蕴含了明媚的活力。她虽非什么绝色,却有一种无比灵动的韵味。

他还以为司主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呢。

可惜啊,司主的心思总是难以猜透的。

然后他的手握住了白玉刀柄,眼中杀机吐露,然后手臂轻轻一挥。

伴随他的手臂挥动,便是杀意盈来,接着就是一抹血色微吐。

小晏手中的白玉雪刀轻轻的划破了对方咽喉,对方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已经殒命。

然后霸刀的刀气变得轻柔且温和,轻轻托着对方身躯,使得他无声落在了屋顶之上。

小晏唇瓣动动,无声说道“第十四个。”

这是他一路跟随林滢,为这位林姑娘解决掉的第十四个杀手了。

在陈济的一番教训之后,梅花会众人终于知晓不要在鄞州城引起大规模的械斗。

于是大动作没有,低调杀手们却是陆陆续续赶来。

一波接着一波,是赶着去送死啊。

陈济能驾驭河流流动的方向,却未必能约束全部的水流。这个存在于世族不知晓多少年的梅花会,始终也是自负且残忍的。

卫珉长时间没有得到休息,此刻他忽而觉得自己可能神经质了。

他抬头敏锐的向四周张望,似乎是想要捕捉到一些什么。

可是卫珉目光所及,却什么也没有,也并没有捕捉到什么危险。

他容色有异,林滢也是有所察觉,不觉有几分担心“卫小郎”

卫珉一甩头,缓缓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仿佛又听到了铃声。这半日断断续续,我好似已经听到了十来响。”

可是自己跟林滢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都怀疑是因为自己睡眠不足,因而造成的幻听了。

林滢不觉轻轻的皱起了秀眉,她并不觉得卫小郎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有幻听之类。

然而此时此刻,林滢暂时也无法窥探出真相。

暗处的小晏也似微微一笑。

小晏手中提刀,几点鲜血顺着雪亮刀身上淌落,猩红色的血就这般润入地面。

这些心思流转间,小晏的唇瓣仿若发出了一声极为微妙的叹息。

此刻林滢已随卫珉来到了鄞州的讯房。

并不是每个州府都养有讯房的,讯房传讯主要靠鸽子。可养讯鸽不容易,而且投递也会出一些问题。所以关于重要的情报,官府最妥帖做法还是红漆封筒,人力快递。

那么以鸽子传讯的讯房顿时也成为鸡肋,实用性也是大大的降低了。如此一来,许多州府也干脆废了讯房,不再开设。

但人家鄞州有钱,不在乎这三瓜两枣的,这讯房也花钱养着。

卫小郎自然也觉得,这花钱养着的讯房,指不定成为漏网之鱼,能向外传出一些讯息呢。

而且卫珉是经武堂的武生,虽无官职,却已有品阶。他亮出身份之后,自是让讯房管事的吏员毕恭毕敬的迎接,并且顺利传讯。

这一次卫珉学得乖觉了,刻意传讯给卫家。

便算是林滢,也觉得说不定能将鄞州一些消息传出去。毕竟两人来到讯房,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伏击。

只不过那只鸽子方才飞出,就被小晏的一片手掌握住,捏在手里轻轻抚摸。小晏轻巧的摘掉了卫珉所书讯息,他杀人如麻,可如今轻抚鸽子的动作却很温柔。

就像他杀人没什么感觉,可那日斩杀姜逸的那匹马,小晏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

他摘下了消息之后,那鸽子扑腾翅膀,这般展翅飞向了天空,被小晏饶了一命。

林滢随卫珉光顾了讯房之后,就带着卫珉去了鄞州存放资料的架库阁。

可巧这次又是余老头轮值,如今林滢算是鄞州城名人了,搞得余老头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变得十分的热情。

他不但将林滢领入了架库阁,还很有谈性,絮絮叨叨的跟林滢说话。

“唉,想当初兴哥看上去豪气、大方,谁不说他的好呢谁知晓他居然这般人面兽心,居然是这样的人。他瘫了这许多年,还教唆自己孙儿杀人,可真是害苦了自己一家子。”

林滢一边翻阅资料,一边貌似漫不经心似的跟余老头随便聊聊。

“再过几日,就是陈温两家联姻之喜,这位陈济陈公子不但名声在外,如今还要小登科了。看起来,可真是风光无限。听说他童年受了些劫难,因奉天之乱流落在外整整两年,然后方才归来。唉,他当初归来之际,陈家必定是对他怜惜非常。”

林滢也深谙一些套话技巧,像余老头这样的人,你若向他盘问,他性子也小,必然是惜言如金,必定不肯多说。

可你若逗起这个人话头,他指不定会多说几句,说不定还会说些别人不知晓的八卦。

果然余老头说道“林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要不怎么说多子多孙是福呢这战乱时期,生下的儿女容易夭折,自然要多生几个,以确保家族的繁衍。文望公有妻有妾,别说妾生的庶子了,就是正房任氏所生的嫡子,也并不仅仅是陈济公子一个。”

这穷人家夫妻还要多生些孩子,期待某一位脱颖而出,能带飞全家呢更不必是陈氏这种鄞州世族。

又不是养不起,为何不生

再者战乱时期,幼儿夭折率更高,陈济也绝不可能是陈维的独子。

可是陈维如今其他儿子却没有了姓名,无论是正室所出也好,妾室所出也罢,他们在陈济的光辉下已然是黯然失色,再无光辉。林滢来到了鄞州,都不知晓陈济哥哥或者弟弟们的名字。

这时节,陈维已经离开了温家。他面色如常,可也许温青缇的误入终究令他心湖升起了一缕波澜。

所以他难得令仆人送来一壶酒。

酒水微温,他倒了一杯,慢慢的喝下。

酒意微涌,陈济难得想起了过去的事,想到了十一年前,自己刚刚回到陈家时候种种。

那时他眼睛受了伤,已经有了一些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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