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104 断出真凶(1 / 2)

顾家小仵作 柯小聂 11928 字 2023-08-22

提供的《顾家小仵作》104.104断出真凶

林滢说道:“那天你一直很激动,激动得有些不寻常。可你激动并不是因为担心叶知愚,也并不是你恐惧害怕。你那天中了毒,只是剂量不大。”

“因为是你给叶知愚下毒的,你衣袖上沾染的不是泥水,而是马钱子汁液。而马钱子的毒性也能通过皮肤吸收,所以彼时你十分亢奋,是因马钱子导致的躯体痉挛。当我握住你手臂时候,就发觉你手臂乃是在发热颤抖。”

当日,那也是一个月前事情。相信以吴蝉的机警,必然已经处理了弄脏的衣衫。

听到了此处,吴蝉似觉得十分可笑:“荒唐,若我是跟尹澈宁是一伙,我为什么要人前指责他,说他害死我夫君?”

林滢:“因为你知晓,叶知愚死的当晚,他并不是在辰时被人杀害。其实当晚酉时以后,已经没有人见过这位叶相公。”

“我问过客栈伙计,当晚你说自己在浆洗衣服,案发时才可巧回来。但我问过店伙计,其实你一直服侍叶知愚,当夜你时不时给自家相公换热水,送炭火。直到案发前两刻钟,你才出去浆洗衣物。”

“人死之后,尸体也会降温变冷,于是你用热火与火盆給叶知愚尸体保温。人死之后,会出现尸斑。但一个多时辰内形成的尸斑,是可以伴随尸体移动而消失的。你算好时间给叶知愚尸体翻身,令原本尸斑消失,形成新的尸斑。”

“而且刚形成的尸僵也是可以破坏,使得肌肉变得柔软的。当然尸僵破坏之后,很快又会形成新的尸僵。”

“经过你巧妙的算计,你将叶知愚的死亡时间往后延迟了一个时辰。然后到了辰时,你才开始了你的表演。”

“于是你捏破新鲜血包,抱着叶知愚哭诉,仿佛叶知愚临死起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你还叫着嚷着让店里伙计去请大夫。其实那时候你抱在怀中的叶知愚已经死了一个时辰!可是在你的表演下,叶知愚才刚刚死去。”

“然后,你才开始攀咬尹澈宁,口口声声说辰时有看见尹澈宁。因为你知晓辰时,尹澈宁已经有不在场证明。如此一来,原本跟叶知愚有仇必定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的尹澈宁,就会被洗清嫌疑。”

“不但如此,在这个计划安排下,尹澈宁还会成为一个被世人误会的受害者,会惹来许多同情。甚至如此一来,顾公如若不在乡试中给他好成绩,还有携怨报复的嫌疑。”

“那样尹澈宁不但能清清白白,还能助力他的事业。”

所以那时候吴蝉跑出来指责尹澈宁,是已然决意让林滢当这个大冤种,让林滢背锅栽赃陷害尹澈宁。哪怕之后林滢说这是吴蝉给的假口供,别人也多半会觉得是林滢甩锅。

吴蝉静静的瞧着林滢,好似眼前这位林姑娘所指证的并不是自己。

她一身素衣,鬓间一朵白花轻轻绽放,显得素净,甚至有一种清纯。

那种清纯不是少女的清纯,而是一个成熟女子温婉的清纯。

一个女人做了这么些事,她似乎犹能理直气壮,毫不在意。

林滢说道:“这一个月我问过许多人,叶知愚虽然可能算不得一个体贴的人,但是无论如何,他也算不得什么坏人。他正义感强,心性又不屈不饶,也有真才实学。当然,他可能会忽视身边妻子,因为他将自己注意力放在别的许多东西上,难免忽视身边的妻子。”

“蝉娘,你可以不喜欢她。如果你想要和离,我也绝不会说你无理取闹。可是你不应该杀了他的,他是个好人。”

叶知愚是个好人。

吴蝉也不否认:“是,他是个好人。”

“他为人很有正义感,眼睛里揉不得砂子,做事情也很固执。他倒没有跟我发过脾气,因为他觉得女人是柔弱的,需要和气一些。我知道,他真有人功名,大约也不会弃了我。”

“那天,跟我说了些体己话,跟我说累我辛苦了这么多年。他说以后会接我我在身边,好好补偿我这么些年的付出和牺牲。他不算没心肝的人,也将我的辛苦委屈都看在了眼里。”

“我心里当然也动一动。”

那时候吴蝉劝说叶知愚,说叶知愚好生爱惜自己,不要跟尹澈宁计较了。尹家势大,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她暂时忘记尹家的翡翠饺子和胭脂鹌鹑,那有那双金丝点翠蝴蝶耳环。

她看着叶知愚,看着这个四年以来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的丈夫,她的心里忽而动了动。

就好似忽而有些不忍。

如果叶知愚当真答应了她,她会不会就此罢手呢?

吴蝉不知道。

而且叶知愚也并没有答应她。

然后就是在那一天,她在叶知愚的药盅中放了马钱子。

吴蝉要搏一搏,她要回到尹家那处华美的大园子里,要脱离如今这样的生活。哪怕叶知愚能取得功名又如何?当个不大不小的官,也不过是新贵而已,哪里来什么底蕴,又哪儿有什么真正富贵?

尹家那些特有的菜单食谱能有吗?一日四季的华美衣衫有专门的私人制衣坊替尹家做。叶家小姑子嗓门大说话声音粗,又哪儿有世族贵女的优雅动人。

尹家楼阁台榭华美,层台累榭,夏日里也能无暑清凉。

这样的累世富贵,是叶知愚区区功名绝不能比的。

更何况,他只是赞自己贤惠好用,根本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自己耳上带着的是金丝蝴蝶还是玉兰花,对于叶知愚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说感激自己,无非是自己为他操持家务,任劳任怨。他欣赏过自己这个人吗?他爱过自己琴音,还是为自己容貌着迷过?他知道自己昨日跟今日的衣衫又有什么不同?

他有觉得,自己的妻子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有没有发现她还是有几分可人美貌的。

这当然是不可能有的!

只要是个贤惠人,这个妻子叫吴蝉还是张蝉,对于叶知愚能有任何差别吗?

叶知愚全副心思都在博取功名身上。当然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因为他承载了太多的希望,家里甚至为他卖掉了祖田。

一个人若承担了太多的期待和期许,自然会受此驱策,因此无暇顾及其他。

一想到了这儿,吴蝉一颗心又硬了起来。

她甚至心里对叶知愚说了声抱歉。

抱歉,我要杀了你了。

其实我并没有多讨厌你,可是你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

你所追逐的功名只是你自己实现的价值,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人生苦短,我当然是要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人又不能活两辈子。

她不知道尹澈宁为什么那么恼恨,非要除掉叶知愚。但是若自己助尹澈宁杀了叶知愚,那么尹澈宁就会被自己把握住。

这当然是赌一赌。若二公子想要翻脸不认人,或者杀人灭口,她也有法子令尹澈宁付出代价。

可她总要试试,也许这样一来,尹澈宁会带走自己呢?

让她再回到那个华美的园子中,和那些粗鄙和苦闷永远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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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吴蝉提及了叶知愚,她眼眶微微发润,她轻轻说道:“所以,他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他很快就会获得功名,我就是官夫人了。妻凭夫贵,我为什么要这么待她。林姑娘,你为什么要说出这些毁人名节的话?”

她没打算认,什么杀夫证道,那是没影子的事。

不错,林滢是看透了很多细节,列举了很多证据,但是却没有实证。

凭什么说她动了叶知愚的尸体,破坏了案发时间?当日沾染了马钱子的衣衫,她早就已经毁去了。客栈里客人那么多,来来往往,走走停停,她怎么知道谁告诉“贡舍”发生了凶杀案?

她不过心疼自家夫君,多给房中加水送温,凭什么说她是给尸体保温,做了一些延迟死亡时间的勾当。。

所以她望向了林滢,一双眸子一派理直气壮。

她想这位聪明的林姑娘若是有真凭实据,早就将自己拘去官府问话,何必客客气气跟自己在这儿聊天?

因为这位林姑娘之前吃过一次亏,所以不好将人拘入官府问话,因而落人口实。

哪怕林滢旁敲侧击,她所知晓也不过是些旁支末节,并没有什么决定性证据。

所以吴蝉并无畏惧。

她可不是被人两三句话一吓唬,就自乱阵脚的无知妇孺。

然后吴蝉就蓦然站起身,扬声说道:“林姑娘,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纵然你断错了案,落了脸面,又被顾公训斥,也不应该平白无故冤枉我。”

“你凭什么说我勾结尹澈宁,合谋害死夫君?如今我已是守寡之身,你的这些污蔑之词,莫不是要将妾身生生逼死,使我没有容身之地?”

她不但没有承认,还向着林滢发作,若是被传入官府问话,说不定还会指责陈州官府屈打成招。

吴蝉一番言语,已经惹得众茶客纷纷侧目。此刻她更是走至茶楼窗口,作势欲跳:“若然如此,妾身不如立刻死了,以此证明这一身清白,也好过丈夫死了被诋毁名声。”

她眼眶微红,眼中含泪。

配上吴蝉这一身素衣,鬓发间白花轻颤,更流转几分刚烈凄婉,惹人同情。

林滢自然知晓吴蝉绝不会真的跳,可别人并不会这么想。

别人眼里,自然是林滢咄咄逼人,眼瞧着要逼死人。

本来林滢这个女仵作在陈州口碑颇佳,可前些日子就闹出冤枉尹家公子的风波。尹澈宁一个世家公子也还罢了,可吴蝉却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

就如吴蝉所言,若她凭空被人污蔑,又如何能活得下去?

在场众人看林滢眼神之中也是多了几分异样。

茶楼掌柜自然不愿意看到此地染血,发生什么命案,因而影响了茶楼生意。因而茶楼里伙计,乃至于奉茶的婢女纷纷向前,将作势欲跳的吴蝉就这么拦住。

吴蝉一番折腾,果然并未死成。

她反将了林滢一军。

一番闹腾之下,若林滢并无厉害些的过硬证据,只恐怕也不好再来寻她。

林滢离开茶楼之际,却被一人换住。

拦住她的是这一次乡试魁首,被顾公点中的解元木怀之。

木怀之容貌俊雅,风姿挺秀,也是个翩翩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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