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全都是黑色的竹林。
夜晚的漆黑让竹子失去了该有的碧绿,仿佛看过去就是一整片黑压压的竹林。
中间有一条只能通两人并走的小径。
前边搭着一个已经干瘪下去的帐篷。
周围有一个篝火,这是篝火已经熄灭,甚至还被一些路过的动物给翻过。
篝火的中间,能看出最后还燃烧了一大堆纸张,中间有好几团被捏得皱巴巴的纸,并没有被燃烧殆尽。
不过其中的几团已经烧了将近七八成了。
只有靠边的一张纸团,保存的较为完好。
自己好像将那张纸团给打开过。
但是不管脑袋怎么想,却始终想不起纸团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在强忍着坚持了一下后,皱巴巴的纸团里出现了一些稍微能看得清的字体。
“梦不会回溯?”
“梦会回溯……”
“不能让月亮照到!”
“不能看月亮。”
“室内会延缓变化,白色的皮会延缓变化。”
“好饿啊,好想吃饭…到处都是饭香。”
“…………”
“看见月亮的变化往右转,看见黑色的积水往左转。”
刚准备往后边看那些补充内容时,更加猛烈的疼痛感再次传来,这次差点把自己的意识都给吞掉,可好在自己紧咬了舌头一下。
也算是以毒攻毒了。
可这下差点没把自己痛昏过去。
借着这么一丝清醒,脑袋里好像又跳出了一幅画面。
周围依然一片漆黑。
但和竹林的漆黑又不太一样,这种封闭式的漆黑,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抑。
目光所及的最远处,好像有一团小小的亮光。
飘飘忽忽的样子,很难让人确认这团亮光到底存不存在。
往近一点瞧,就在自己的手上,有着一团淡青色的光芒。
另一只手好像还拿着一张纸。
榭尘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在脑海里死命地想把这张纸里的内容变得更加清晰一些。
这一次看到的内容也更多了些。
就在自己像仔细琢磨时,又一道十分明显的冷风吹了进来。
直接把自己脑海里的这个画面给抹除了。
连带着就是身上所有的灼痛感。
这阵冷风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自己的身上,帮着去除了所有的痛苦。
榭尘深呼吸着,有点难以接受。
如果能够看清楚那画面里的内容,自己宁愿再多承受一会这种灼痛感。
反正就是架在火上烤罢了。
可遗憾归遗憾,再来一次估计自己还真不一定受得了,可能连命都得搭进去。
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口两张凳子架着的大红棺材开始稍微晃动,自己也在此时跟着吓了一跳。
两抹香灰从供桌上落了下来。掉在了自己的头上。
榭尘有些错愕,赶紧伸手抹了抹,生怕是什么脏东西。
可在发现是香灰之后,才跟着松了口气。
奇怪的是,眼前的长明灯居然在这两阵冷风下,却没有任何摇曳的痕迹,灯火好像不管怎么吹都吹不灭。
身后那颗已经完全枯萎的枯树,还没落下的叶子又跟着树根发出了沙沙声,就像是一群人挂在树头上笑着自己。
榭尘轻轻抬起头,看了一眼长明灯灯盏里的灯油,生怕燃烧太久,这些灯油会消耗的过快一些。
可显然是自己多虑了。
灯盏里的灯油占了将近得有六成。
按照这个消耗速度下去的话,就算是半小时也烧不完。
榭尘伸手下意识想要摸进口袋里,拿出那块被自己放进口袋里的麻布块。
可随着手掌摸进去,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除了那个没有什么用的怀表之外,麻布块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己明明没有动过啊!
在这灵堂上基本是待在原地,虽然自己可能刚刚失去了一会儿的意识,也不知道脑子里的这些零碎记忆究竟是哪来的。
但从低落下来的汗可以推测,至少口袋里的麻布块是无辜的,它怎么说也不能够消失在口袋里。
灵堂外的冷风呼呼的吹着,仿佛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
榭尘听到了很大的一声哭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滴落下来的东西不是自己的汗,而是自己的眼泪。
榭尘浑身僵直,觉得自己应该真的经历了什么,或许和崇辉酒店的副本一样,自己可能暂时性的被怪谈事件抹除了部分记忆?
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到现在这后两个副本,很多时候都会在天选者的大脑思维上做手脚。
甚至于最离谱的碧潮海滩,自己想都不敢想,里边前前后后出现的所有守则,反倒全都是对的。
或许很多时候怪谈都不按正常出牌。
归根结底,每个副本都有每个副本不一样的特性,如果把所有副本都当成一类来讲。
那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榭尘伸出一只手捏了捏眉心,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虽然眼泪依然顺着脸颊滑落,但此时的大脑却在尽力想着麻布块里的规则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