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猛地抽动了起来,也就是在这时,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气球正在向她扑了上来!
“不!!!”这时她终于哭叫起来了,急忙起身想要马上跑出这个地方。但是她太害怕了,她一点儿也不想碰到那些让她恐惧的气球。
“阿巴阿巴!呜哩哇啦!”气球开始发出一些时而低沉时而尖锐的噪音,每个气球一面都像是藏着很多人一样,气球的表面不断地突出一个又一个的掌印,就像是恐怖电影中的冤魂在地狱中不断的挣扎。
她咬咬牙,奋力从气球的旁边挤了出去,一个印着绿色而又变形的人脸的气球气急败坏的在她的后面叫喊着——这个人脸甚至没有鼻子!
“救命!!”她顺着蜿蜒的楼道跑,还碰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姐姐,“救命!姐姐!水是甜的!”这位穿着校服的姐姐也像她一样紧张地哭叫起来,跟着艾伯特一起向楼梯下方跑去,碰到了前来巡视的教授。
“怎么了?”教授问。
“水!水变甜了!还有很恐怖的带着手掌的气球!”克劳尼紧紧地抓着这位在场的唯一一位成年人的袍角。
“这个怎么办呀!看来诅咒被触发了。”教授也慌张了起来,但不一会,她又安抚地摸了摸克劳尼的肩膀,“没关系的,总会有办法的,现在,快走!”
但这安抚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克劳尼只感到一阵绝望的情绪在她的头顶不断向下蔓延,直到将她侵蚀:“诅咒”在英国是一个很可怕的词汇,可能涉及到很多既黑暗又邪恶的故事。各种话本中,受到诅咒的人的结局不是逐步绝望地走向死亡,不然就是逐渐地像一朵被摘下的鲜活的花朵逐渐从鲜艳走向枯败。她既不想变丑,也不想死亡!
也是每到这个时候,克劳尼就会从梦中的那个世界脱离出来。
克劳尼原本以为今天这个梦会与以往有些不同——在日复一日的噩梦的骚扰下,前几日达芬女士又找到了当地的一家很有名的教会来为克劳尼小姐解决这个噩梦。教会认为这非常有可能是恶灵缠身,嘱咐达芬女士将圣水布满了克劳尼的房间,认为这样可以驱逐恶灵。
“显然,这并不是恶灵作祟。”克劳尼肯定地想道。清晨的阳光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这种习以为常的噩梦已经不能伤到她了,它只是梦境,从未伤害真实的她分毫。今日的她依旧会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狗一样充满活力的参加完日常的学习、社交、和课后的运动社团。
噩梦谜团的谜底揭露在一个充满了阳光、和煦的微风的星期六。一只猫头鹰有礼貌的敲响了达芬小姐的窗户,嘴里叼着一个棕色的信封。
“这可太神奇了!”达芬小姐一边惊叹鸟儿的美貌一边殷勤地打开了窗户,“这真是一只漂亮的鸟!”
雪白色的猫头鹰优雅的飞到了餐桌旁——艾伯特先生正在端着一杯热咖啡享受他休闲的清晨阅读时光。
“哦,你好小小的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艾伯特先生低下头,视线略过了他的金丝边眼镜的上方,转而投放到了这只漂亮的小鸟身上,“这是谁的恶作剧吗?”
小鸟轻轻地放下了这个褐色的大信封,趾高气昂的站在一旁,并没有想要挪动它肥硕的身躯的样子。
艾伯特先生拿起信封,发现上面用绿墨水写着几行地址:
伦萨郡
小惠灵顿区
鱼头街66号
楼梯旁第一间屋子
克劳尼·艾伯特小姐收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成的,没有贴邮票。
艾伯特先生皱起了眉毛。
“这是谁的恶作剧?”
克劳德·艾伯特先生,是一位温和又古板又健硕的英国男士。
他的律师生涯并没有让他成为一名循规蹈矩的法律机器人:对于他而言,最令他感到放松和愉快的事,就是在没有案件的任何一个休息天精神抖擞的坐在餐桌边看一会报纸。
然后,再抱着克劳尼和她讲一讲大英帝国的法律的某个判例或者某个新法条。
他钟爱有别于激烈的诉讼战场上平静又和缓的生活,但这并不代表他失去了警觉心。每年,大英帝国里发生、有关于败诉后报复对方律师的案件数不胜数——甚至他也曾代理过自己同僚的诉讼案件。
这样一封——恕他直言——来历不明、没有表明寄件人、没有邮票、却写明了自己独生女儿具体所在地的一封信件,真的像及了一封攻击预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