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了几处,萦芯一一给他解释清楚。
在外听着的费雍和杨梓岭频频对视,都觉得倘都依此计行,三郡乃至并州之乱都能平了!
只费习眉头越皱越紧,总想开口说些什么,却顾忌自己今日刚到,不清楚太子殿下性情,最终也没说出心中想法。
孙钊本是来问问师妹十年前如何操作的,不想竟然得了这样一个对三郡乱民之事“量身定做”的解法,待到解了心中所有疑问,便要带着全塘回宫里去问父皇和丞相的意见。
费习让儿子和杨梓岭近身送太子殿下出府,自己慢了一步想趁机跟走在最后的李小娘子和全中庶子说出心中担忧。
便听到李小娘子轻声说到:“师父,这一系列解法做好了是三郡乱民、各地大户和官府三方共赢。可前两方的好处显而易见,调和其中的官吏却不一定能看得见啊。”
要是地方官都是好的,如何能把十年前郑参一心为国的好政策念歪,让那些并州奴都死在来回的路上呢?
全塘如何不知吴国朝中和地方官员都号称“垂拱之治”,实际全是“懒政”呢?甚至“懒政”还是好的,如冀州那些倒卖常仓以肥己身的“勤快”官吏们,更是搅和一地不宁的根由!
视线划过青天,全塘淡淡一叹,“先看陛下之意吧。”
费习听完二人对话,便加快脚步去送太子殿下上马车。
他要提醒的就是这一点。他是做过县吏的,哪怕如华仰治理十年,算得上政通人和的费县,想完美的按照小娘子的计划执行下去,也是不可能的。就他呆过几年的兖州陈留郡和并州西河郡,以及回来这一路路过的郡县来看,地方官吏怠政的情况实在是太普遍了!
不过既然李小娘子和全中庶子心中也有数,他便不必多言,赶紧跟儿子一起给太子殿下留个好印象是正经。
全塘看他三人都在想尽办法与太子殿下搭话,问徒弟:“徒儿是想让他们在太子府任职?”
如果朝中真采纳小徒弟的建议,那么,作为一个无法任官的女娘,把陛下的奖赏分给三个幕僚才是最好的选择。倘他三人能为和运气都足够,替小徒弟得了执行此策的实职,事成之后,小徒弟便是无官也算是有了实际权位。
如此,先把他们三个收到太子府名下,才能顺理成章。
“再看看吧。”萦芯还真没做隐形大佬的雄心,她毕竟是个女娘,就算陛下采用了她的提案,等并州事平后,哪怕不为了争功,朝中肯定也有很多人介意她的性别。
到时候,就会有无休无止的口水仗要打……
闻言,全塘无奈的一颦长寿眉。他觉得比小徒弟宛如天赐一样的能为更难理解的,是她正值韶华却比马上要知天命的自己还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