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睿淮抬头看了顾月淮一眼,但很快就垂下脑袋,像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没事,正好单位没什么事,过来看看。”顾月淮笑了笑,并没有把刚刚在群众日报碰上的麻烦告诉顾至凤,毕竟这种事说出来也只是平添担忧,改变不了什么。
顾析淮挤眉弄眼的给顾月淮倒了杯水,小声道:“你们再不来,我都要被憋死了。”
顾月淮抿了一口水,笑道:“哪有那么严重。”
顾析淮耸了耸肩,声音不大不小地道:“怎么不严重?你不知道那女的一家三口都用鼻孔看人,压根不屑和我们多说话,林锦书一来倒是不一样了,呵呵。”
随着他话音落下,原本因林锦书到来而有所缓和的气氛,再度僵持起来。
作为此次饭桌上唯二的主角之一,管彤气红了脸:“你说什么?谁鼻孔看人了?!”
顾析淮抱着手臂,懒洋洋地抬头看向管彤:“我又没指名道姓,你咋知道我说的是你?再说了,你真当今天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饭局?”
他这话半点没有隐藏不满,叫管彤一家三口脸色难看至极。
桌上陌生的中年男人,生了张喜气洋洋的圆脸,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可如今被小辈这么下面子,当即气道:“林同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结亲还是结仇?”
他就是管彤的父亲管二兵,在公社任保管员一职。
原本能和秦书记家攀上亲是件好事,谁知不是和秦家老大秦牧,反而是和一个瘸腿后生!虽说这顾睿淮是林锦书亲生的,可不是秦万江亲生的呀!
管二兵一家自然是对这桩婚事有些不满,可又不想放弃这个能和秦家结亲的机会,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当然,这也不代表着管彤一家就是软柿子。
林锦书忙出声安抚道:“管主任,这孩子年纪小,胡说八道,你可别放在心上,咱们是亲家,今天坐在一桌就是讨论睿淮和小彤婚事的,哪能结仇啊?”
说完她又看向顾析淮:“析淮,和你管叔道歉,这是什么场合?怎么能乱说话?”
顾析淮翻了个白眼:“我说,咱们能别那么虚伪吗?你要不说我可直说了,有天晚上,我妹妹看见了,管彤指着鼻子骂我二哥,这种泼妇娶回家也是家宅不幸吧?”
“你们秦家不在乎我二哥往后的日子,我们顾家可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咯,省得以后攀扯不清,平白惹出麻烦来。”
听罢这话,顾月淮险些笑出声来。
她略有些诧异地看了顾析淮一眼,她这三哥原本是个细腻性子,行事作风都很小心谨慎,做事也是阴着来,可不知是不是和她待在一起久了,竟变得锐利了许多。
“你,你血口喷人!我们管彤可是城里姑娘,咋可能指着男人鼻子骂?你说这话有证据吗?你妹妹说的就是真的?我看呐,你们就是存心羞辱我们家!”
王春燕嚷嚷着哭出声来,眼睛却不住瞥向一旁面色阴沉的林锦书,哭声渐大。
她从小养大的女儿,自然知道她是个什么德性,想来这话八九不离十,一时心中烦闷,不知到底是借此机会甩掉这瘸子,还是继续咬死了秦家,讨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