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得了。”姑娘

仍是颔首，伸出手来像是又算一遍，罢了，忽而看向屈三，“只是，老先生，各个需用多少？还望给个数来。”

“每回熬药，毛叶夏枯是需二两，其余一两便可，少些是不打紧，可别多了。”如此吩咐过了，屈老爷子又是伸出手来，掐了个诀，徐期看不大懂，就瞧那个姑娘，姑娘也是摇头。一会儿，屈老爷子点点头，又是向着姑娘吩咐，“需得每日两回，连服七日，再看成效。还劳烦姑娘通报一声儿，到那第七日罢，再去唤我来瞧。”

说罢，他又拍拍徐期的肩：“好小子，你来转个身。”

“嗯？”

屈老爷子点头又讲：“你背对于我便是。”

“哎。”

应过，徐期就忙转身盘腿坐下，心念这该是要上手了，嘴上就是忙讲：“老先生下手还请快些，使得我少吃痛。”

“哎哎哎，我先瞧瞧外伤。”屈老爷子一边儿答过，一边伸出手帮着徐期把上衣去了，然后俯下身去，眯起眼来细看，“瞧样子是伤得不轻，方才的药需得着补一二，姑娘还请再记。”

姑娘就仍点头：“是了。”

“白芥子一两、桂一两、木鳖子一两，桂需是去了粗皮，木鳖子也需去壳，这俩不同白芥子，都得研磨为粉，待是其余熬得差不多了再放里头儿，要的就是这粉儿跟着滑进这小伙子的肠里去。”

“都记下了。”

屈三点头，伸出手按住徐期的后背，一阵猛按。徐期不禁出声，就听这老爷子说道，“骨头的事儿从来都是痛的，你且忍着，还能少痛一些。”

不知多久，终是罢了。

屈老爷子立起身，那姑娘见状就要迎着离去，而老爷子却还不动。徐期看去，就见这老爷子的眼睛瞧着姑娘盯了一会儿，终于从兜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子。徐期看时，木为浅色，该为杨木。接着，就见老爷子把这木盒儿放置一旁：“待我去后，吩咐来人给他背上抹药，这是外伤的份儿，可莫忘了。”

“哎。”

看着姑娘应过了声，老爷子且是点头：“嗯……丫头，你再跟我讲遍，都是哪些药？需得如何作？”

姑娘垂眉，手指扒拉几下，终于缓缓念道：“该是毛叶夏枯二两，宽叶十万错、石斛、丁香、阿魏、紫葛根、巴戟、白芥子、桂、木鳖子这些俱是一两，桂需去了粗皮，木鳖子需得去壳，这俩个都得磨成粉。所有的药都是宁少不多，最后再上俩三颗枣，是为去苦。”

“不错。”屈老爷子点头，终于走到门口儿，是随姑娘去了。

而在二位拐角之后，徐期不知为何，倒是猛松一口气，整个儿松懈下来，觉得身上心里都莫名轻松许多。就宛若是大梦初醒一恍然，亦如大事多年才作成，另有一味，竟似是烂柯之感。

至于门外，不过才数十步，屈三瞧着姑娘，面色早就不如方才。刚刚还是一副高人模样，他在如今却是向着这个姑娘规矩行礼，面上还带着笑，更不乏讨好的样儿：“此番有劳姑娘领我，不然我也是不得大用。只是七日为期，还请姑娘早些带我出了营州地方。等到出了城去，老夫我就另寻个地儿养老，此间人物，绝不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