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二人回话,徐虎身子就向后靠,像是自言自语,细瞧却又不像。只见他道:“也是,到底总管府里出来,从前又是见过烨城大户的院儿,这样子的两个人,如何肯在这里虚度?”
“不说这个罢。”范瑾低声说,“到底是把脑袋拴裤腰带作事,我是无妨,总得为人家小子着想。”
徐虎点头,却笑:“镖里还有齐季。”
“我是对不住徐期。”
徐期闻言,猛然侧过脑袋:“范叔,这话可无处……”
“哎,你不要说。”范瑾摇手,掐断话茬儿,又垂下头,“我一直想,一直想,给你在官府寻个事儿,哪怕就是不入流也是可的。到底离那些官老爷近,旁人欺辱不得,日子也过得去。可来营州至于今日,也算有些时
候,到底没个着落,上回战事,还引了你,到底临危,只换了总管大人一声赞。”
徐期忙是轻声道:“我觉得总也不会忘了咱。”
“可便忘了又如何?”
范瑾说着又叹气,转眼是看徐虎:“你不是讲要收徐期做义子吗?我是觉得可以,如何也算多个亲戚,万一……总是有人惦记。”
“这般的话可不许讲,我不收他。”
“好。”范瑾闭眼,瞧着安详。
旁人便都愣了,有了一会儿,徐虎才是点头:“也是,我也操心着他。”
是在生死之事在前面儿,既说不收,却也就是可收了。
范瑾闻言,就笑起来:“嗯,你这可算口头儿应了。”
忽然一道清风来,引得徐虎立起来,旁的几个还没转身,就是听着了大哥的声音:“你们几个在这儿作甚?”稍停,是看几人笑过,就是又望范瑾,“我是寻你来了。”
范瑾点头,起身,随着大哥步子往通往前铺儿的门走。不过几步,范瑾侧过脑袋,稍稍低头就讲:“大哥,咱们的事儿,我已告诉总管大人。”
“总管大人如何说的?”
大哥侧目,脚下又走一步。
范瑾也随着走,想了一会儿,才慢慢讲:“总管大人说种子被夺却也无妨,咱们大隋从来也不是靠那些种子过活儿,然后就让我早些回来,免得你再担心。”
大哥点头,脚又停住:“一路都还平安?”
“不负大哥所托。”范瑾笑着, 扭过脑袋,是与徐虎的目光碰了。等再扭回来,他又稍颔首,“到底有徐虎跟着,就是当真有些贼人,哪怕那些高丽来的,见是这般,想要动手,心里也得盘算。”
大哥点头,也是侧目,竟是把四处都看过了一遍。范瑾就要进铺儿,又被大哥扯住,接着那胳膊就搭上来:“如今咱镖里缺些钱财……这般的事儿,你有作过没有?”
范瑾点头,意思了然。如今该是缺钱不假,更是没个来路,不急才是假的。至于寻到自个儿,想来不过轮到,不是平素想到。
那废话就不消讲。
“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作些甚么?”
范瑾这般说着,挪动脚步,至于大哥面前。还未走出几步,才是半跪在地:“还请大哥吩咐!”
“去总管府,打场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