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存丢开菜刀,任凭菜刀落到地上,不等徐期再言,他便似乎自语:“待是天亮,我再引人过来打理,连着三日我在这儿,周围多少也有人会发觉,不若敞开,再由总管府发个……”
“哎哎。”徐期抬手,示意赵将军莫要再言,接着颔首,抬手行礼:“那些是赵将军的事情,我听了就听了,却是不起一用,便也不必听了。不过这么三日,却是辛劳将军,不然就是方才,我便不一定可以身退。”
“寻常人家不可持有刀剑。”
赵存俯身,拾起那些高丽探子使的铁尺,就了月色,仔细端详,又轻声道:“这些……不是寻常流赖所能拿的,该是衙府的物件儿。”
徐期也凑过来:“可我没记得这里有用这个。”
“该是城中事少,所以棍棒足以。”
说着,赵存丢下铁尺,然后抬眼:“时候尚早,你不若回屋睡去,这里有我。”
徐期颔首,也不推却:“那便多谢将军。”
遂得一场好梦。
天明,大醒,起身而出,不见赵存。
齐季从身后来,拍拍徐期肩头:“我起来的时候,见过一个人立在门前,我问是谁,他也不答,只是转身去也。是经一会儿,还是那个,引来七八兵士一辆驴车,把那些尸体丢在上头儿,缓缓去了。”稍停,侧目,是看徐期,“那是何人?”
“赵存赵将军。”
徐期不瞧他,只是开口道。
而齐季则皱起眉:“兄弟,非我多疑,我是真不记得营州有这么一号将军。”
“他是从海州来的,我想,我大抵是与你们讲过。”
齐季摇头:“你没有。”
“兴许是你忘了罢,他是来重整夜不收。”
“哦,这样……昨夜如何?你却先不要讲!”
齐季看了看四处,接着拉扯徐期又往后院行去,周围人是见得,也没有人来阻拦,便由二人,一路至于白帐里。
徐期闭了闭眼,才听齐季又讲:“昨夜他们打斗,你可是有看到否?是有多少呼吸?”
“赵将军护我进了前屋,我又自个儿闭了门,所以并不得见。”徐期稍停,接着又补,“却以我听,大抵十几个呼吸。”
齐季一愣,瞪大了眼:“就这么快?”
徐期想了片刻,点头:“是这么快。”
“你说他是从海州来的?”齐季说着,目光不禁向上一瞟,接着是道,“既从外地来的,像韦大人,果然不会选个差的。”
徐期点头,又轻声道:“功夫好,又孤臣,所以韦大人也才放心令他着手。”
“又孤臣?”
“毕竟外地来的,至于此间,人都不熟,也无亲朋,作事行事就也没有那么多的牵绊。”徐期抿了抿嘴,又是压低了声,“可也因此,不晓得许多事情,只怕……”
齐季闻言,也是皱起眉头,却又看向徐期:“你就没有提个一二?”
“该说的我都说过,再细却不能言。”
徐期摇头,望向齐季,却是笑道:“他是孤臣,我却不是,所以事事小心,总该无错。”
“那你今儿个还去总管府否?”齐季又道,“要我说,你前几日都空手去,今儿啊事算将了结,你呐最好别空手。”
“我也不是没想过。”
徐期叹息一声,接着打个哈欠:“总管大人见的用的都比你我要好,我却拿些甚么?”
“兄弟,我是听闻,近日有个老妇卖香囊,就城西。”
“是了是了。”徐期稍愣,接着便是连连点头,“我是该送杨姑娘些东西为好。”
齐季点头,轻轻笑道:“如此才算事情起了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