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般……”
“我……”孟掌柜的说到此,竟是到底撑不住,笑出声来,“我劝军爷,日后再行此般事,最好还是换个名字。”
徐期可笑不出,吸口气,只点头:“我记得了。”
孟掌柜的便颔首,两手抬起,至于一处:“你看如今这事……我和阿力都是清白的人,军爷想来也该见识过了。那,你看,可否回了,免得我这心中不安宁……”
“可我若现在回去,上面儿会说我办事不利。”
徐期勉强挺直腰杆儿,面露微笑:“孟掌柜的,还劳烦你对阿力瞒着,我啊,再待上些许时日。”
“好好好。”掌柜的便颔首,两只手也一齐跟着压下去,“只望军爷不要给咱找寻麻烦,也便是了。”
“这是自然。”
徐期点头,接着侧目,目光落在长条桌上。
些许钱财还在那里,阳光照映进来,显得闪耀夺目。
“我却不似那些人。”徐期伸出手,按住那些五铢钱,罢了,推过,“掌柜的还请好好留着,待是过几日,给我发工钱。”
“哎。”
孟掌柜的再颔首,罢了抬眼,伸手指了小屋:“那军爷你看……要不,你就在屋里歇着?”
“罢了,阿力兴许得见。”
徐期叹息一声,也是抬手,拍在孟掌柜的肩头:“今日你却这般,让我好不习惯。”
闻是此言,孟掌柜的更把脑袋埋下:“还是军爷不够当心,莫说先前事情,这回也没换个名姓。”
稍停片刻,掌柜的又开口讲:“哦,敢问军爷是在何处当值?那个衙府似乎近日建的,从来不见公示,我们百姓私下也多议论。是了,还有人说,这是总管府新设的地方,留着,准备日后帮着高丽人办事,所以大家人心惶惶,俱难度日。”
“这都哪里传的?”
徐期不由皱眉:“咱们总管大人至今乃是忠臣不论,却何以贱下,以致卖身与那些高丽奴也!”
孟掌柜的听此言,点点头:“有了军爷此言,我却安心。”
“至于旁的,你却当真要问?”
“军爷不便,也就不讲罢了。”
“好。”徐期点头,转过身子,看着锅内沸腾汤水,“这个是清晨开始烧的?”
“不然。”
孟掌柜的闻言颔首:“夜里走时也留着火儿,能燃到甚么时候也便甚么时候。但求早晨过来,锅底温热,也就够了。”
徐期点头,再无他话。
他也不晓得自个儿问此作甚,兴许……不过没话找话。
此刻汤水沸腾,里面些许羊肉随着汤水渐渐滚起,一股肉香再次扑鼻。眼前有些犯迷糊,脑袋昏沉,有一些晕。徐期疑心自己有些醉了。
可这个时候不应该醉,毕竟连酒都没碰到。
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饿过头了,所以不知饥饿。
徐期叹息一声,罢了扭头,看向掌柜。
那掌柜的忙低头:“啊这……有何吩咐?”
“我饿了。”
徐期微微笑,歪歪头,露出挺好看的侧脸。边缘的几丝头发在日光下泛着金光,依稀还可见到那锅子里的热气在他身后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