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白穆。
吕受益一声苦笑,白穆也是同样的表情。
吕受益有气无力地开玩笑道:“头发剪得蛮精神的。”
白穆无奈一笑道:“胆子挺大啊,你敢自sha了。”
吕受益道:“吃个桔子吧。”
白穆沉默了一会儿,道:“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吕受益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道:“没有药啊,就这样了。”
这时护士走进来,道:“来,二床病人清创了,家属都出去吧。”
白穆站起身来走出去,吕受益自己将毛巾咬在嘴里。
白穆坐在走廊的座位上,等待着吕受益做清创手术。
但是没一会儿,痛苦和绝望的嘶吼声从病房中传了出来。
哪怕是隔着一扇门窗,白穆都能够想象到吕受益在做清创手术时面部的狰狞和扭曲。
或许许多人并不清楚清创到底是什么,但只要知道它比骨穿还更痛苦就行。
听着吕受益的嘶吼,白穆在走廊坐立不安,而与之相反的是,吕受益的妻子却是很安静,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
她习惯了,以至于现在已经麻木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白穆的内心更加煎熬。
因为是他决定把卖药的渠道卖给张长林,最后间接导致吕受益变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卡!”
这一个镜头拍摄完之后,白穆立刻来到监视器前回放了起来。
副导演黄沃在一旁道:“白导,严格按您的指示拍的,应该没有问题。”
看了一遍镜头后,白穆点头道:“不错,这几个镜头还算可以。”
“白导……”黄沃欲言又止。
白穆扬眉道:“有什么就直接说。”
黄沃道:“是这样的,我想请教一下您对这个镜头的设计是有什么特殊的深意吗,我一直不是特别明白。”
他是白穆工作室新招的年轻导演,刚从学校毕业不过六、七年。
只是由于他在《烦恼夏洛特》担任副导演的时候表现不错,所以白穆决定把他带在旁边,好好培养一下。
毕竟以后等公司做大了,不可能所有的电影都白穆一个人来拍,公司还需要更多的演员、导演来当支柱。
而黄沃也很聪明,知道白穆有栽培他的意思,于是经常请教一些拍摄中的问题。
白穆解释道:“首先第一点,吕受益的妻子坐在阳光的右侧,被黑暗包裏着,有一种暗无天日的感觉,可以看出她对生活已经失去了希望、十分压抑。”
“而我则恰好处在阳光与黑暗的交界处,暗示着内心的挣扎。”
黄沃点点头。
这个他能明白,毕竟也有好几年的实践导演经验了。
“我估计你没懂的应该是我和吕受益妻子中间特意空出来的那把椅子。”
白穆道:“其实你看,空出来的椅子是绿色的,而绿色代表了什么?生命!”
“可是我特地让灯光把绿色的椅子打白,实际上就是让其多了一种不幸的寓意,暗示了吕受益的生命快走到了尽头。”
“这是明暗对比构图加上隐喻的手法!”黄沃恍然大悟道。
“没错。”
正当白穆想要继续说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