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印刷店出来,姜安诚又去老地方做回彩霞镇的中巴车。
这次运气好,有好些人拼车。
虽然挤了一点儿,才花五毛钱。
所有人都下车了,姜安诚下车,才发现司机是熟人文老叔。
之前好几次都是都给他运过鲜花。
姜安诚想到以后每天都会运一批鲜花或者菌子进城,与其每天喊车,不如固定下人比较不错的文老叔。
姜安诚突然喊住要回家的文老叔,“老叔,你每天早上六点儿能预留时间帮我拉货吗?”
文老叔驾车的动作一顿,笑道:“可以啊,还是拉鲜花吗?”
“鲜花山货之类的,都有可能。”
“行啊,你跟我说拉到哪里就拉到哪里。”
大部分拥有中巴车的司机,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城里的,因为彩霞镇需要他们的人很少。
很多时候,出去晚了,进城的人被公交或者其他中巴车载走了,他们偶尔还会空车进城。
姜安诚固定喊他拉货进城,他再在城里拉客,对他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买卖。
姜安诚和文老叔确定了时间后,就背起背篓准备从岔路口进山了。
文老叔忽地又喊住他,“姜兄弟,你收玫瑰不,我家那口子种了些玫瑰,要不要去看哈。”
姜安诚脚步顿住,“好啊,是食用玫瑰吗?”
文老叔喊他上车才说:“嗯,可是吃,但是做鲜花饼的老板挑刺,说玫瑰上有毛毛,还有点儿苦,做茶合适,不适合做饼。”
“我就突然想起你了。”
姜安诚疑惑,“你们种了好多啊?”
文老叔笑道:“种了半亩多吧,是我家那小子赶潮流,从广城做生意回来的时候特意送给他妈的,他妈舍不得扔,花做来吃了,花杆扦插活下来,就越栽越多。”
华国现在最大的“花城”就是广城,因为和妈港隔海相望,开发新潮,是全国的花卉中心。
姜安诚好奇地问:“问过他是什么花卉品种吗?”
文老叔摇头,“不晓得。”又骄傲地说,“还是我家那小子,知道他妈的性子,特意为了卖花的能不能吃,我们才晓得这花儿能吃的。”
姜安诚突然就有些期待,他们种植的半亩地,是非常适合作为鲜切花的引进玫瑰。
拐了两个弯儿,在一片水田的前面,屹立着一大栋洋气的新房子。
文老叔在门口喊了一声,他老伴儿就赶忙将院门拉开了。
姜安诚一下车,文老叔就带他去了后院不远处的一块儿旱地。
隔着老远,就看到火红的一片。
花儿开的正芬芳。
姜安诚走近,文老叔就掰起一朵儿玫瑰说:“看嘛,大朵又漂亮,花瓣厚实很了,就是没人要。”
姜安诚仅仅看了几眼,根据玫瑰红得如墨,丝绒般的花瓣,便辨识出这是产自于国外的墨红玫瑰。
墨红玫瑰国外培育出来当鲜切花使用的玫瑰,但大家发现它发现,它自带蜜甜味儿,独特的香韵,尤其是花青素的含量,是普通玫瑰的三倍,还含有大量的维生素,很适合用于提取花露,制作小束,玫瑰醋,冻干,花茶.带来的经济效益比鲜切花更多,且鲜切花市场不断培育出新的品种,墨红玫瑰便逐渐地淡出了鲜切花市场。
姜安诚眼露惊喜,有这半亩地的墨红玫瑰,就省去一笔去广城引进玫瑰品种的钱了。
文老叔又问道:“你能要吗?”
姜安诚笑道:“要,我还想挖买些苗走行不行?”
文老叔笑道:“可以啊,我还有收集的种子,你要种子也成。”
姜安诚点点头,“种子我也要。”
“那这价钱?”
姜安诚指着开大的墨红玫瑰说:“花和菜一样,开大了就不不好卖了,像这种开大的,我收两毛钱一斤,没开大的,像这种含苞待放的程度,我可以给五毛钱一斤。”
这个价格有点儿高出文老叔的预期,他还是装得不动声色地说:“低了点儿,再加些,好不容易才种出来的。”
“你拿到城里去,肯定能翻翻地卖,我们都不容易啊。”
姜安诚笑了笑,“好嘛好嘛,那就再给你们加一毛,真的不能再多了。”
加了一毛,文老叔也很高兴,爽快地说:“成,那我明早给你准备上?”
“嗯,明早我来称重,我选几株苗现在挖走可以撒?”
“可以可以,我去拿锄头。”
文老叔拿来锄头帮姜安诚一块儿挖,又忍不住打听,“这花儿应该好卖吧?”
玫瑰当然好卖,娇艳的颜色,美丽的花型,还代表着西方的爱情。
在这个崇拜洋货的时代,洋气的东西,都能迅速发展成潮流。
只要精心策划一场盛大的情人节,每个年轻女孩子可会渴望享受到西式的浪漫,由喜欢的男人送她们一束玫瑰。
洋文化入侵,但也无可否认,带动了巨大的经济效益。
姜安诚笑着道:“应该吧。”他身处时代的洪流,毅然决然地也要做一回推手。
挖了五株墨红玫瑰,文老叔老伴儿就有些心疼了,直喊够了,也可能是文老叔察觉到了墨红玫瑰潜在的商业价值,不乐意卖了。
姜安诚把玫瑰的根部包裹起来,麻溜地放进背篼里,在文老叔堂屋就喝了几口水,文老叔就开车将他送回了岔路口,并约好了明天点货。
他到底对卖花这事儿没底,打算先看看姜安诚能不能卖到钱。
一路翻山越岭,到家的时候,姜安诚都饿的前胸贴肚子皮了。
村里人看他背着几株玫瑰,还问他:“你买的什么苗子吗,该不会又是花吧?”
姜安诚点点头,也顾不得满足大家的好奇,目标明确地朝家走去。
孙妙兰坐在院子里扯苞谷叶,看到他回来了,一下便站起身,笑容如花,“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姜安诚把背篼放下,“都和你说好了,怎么会不回来。”看了一圈院子又问:“小鱼儿呢?”
孙妙兰给他拿来毛巾擦汗,“他又和小伙伴儿跑去玩了,我正打算苞谷粑蒸上了就去找他。”
姜安诚拿毛巾把头脖子咯吱窝擦了一个遍,清爽不少,才注意到孙妙兰今天好像有些许不同。
“我现在就去给你下点儿米线先垫垫,宇飞他们回来的话,可能还要去吃一顿。”
姜安诚没说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凑近了看,忽地笑起来,令孙妙兰冷不禁羞涩地垂下眼,“看啥呢?”
“我老婆真好看。”又道:“怎么想起来涂胭脂了?”
孙妙兰目光一顿,解释道:“宋夫人送了我一盒胭脂,我怕不用,人家觉得我看不起他们,就用了一点儿。”
孙妙兰皮肤白皙,毛孔小的近乎没有,涂上红润的胭脂,一双杏眼眉目含情,美而不自知。
姜安诚忍不住亲了亲她诱人的红唇,引得她脸色浮红一片:“什么看不起看不起的,你爱用就用,咱们虽然没人家富裕,也没有低人一等,本来就打算给你买的,这几天太忙了,带你和孩子进城的时候,我们再好好挑一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