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只好自认倒霉,强忍着痛,一声不吭,心中却是乱骂不休。东方一鹤又道:“你莫在我心里**的娘,**的祖宗,你最喜欢打别人的屁股了,痛了不许出声,一叫便多打五下,是也不是?”石天冷汗淋漓,道:“是。”心中好不纳闷,东方一鹤是怎么知道,他这个近似变态的嗜好?
东方一鹤笑嘻嘻道:“你的戒指真好看,借我戴一戴。”不由分说从他手中取了下来,对着阳光,东照西看,好像里面藏有惊天大秘密似的,鲁挺大怒,嗤的一剑,平胸刺至。
许嵩侧身转到背后,刺出两剑,东方一鹤道:“总有汪汪乱叫的狗,来扫老子的兴致。”右足反踢许嵩的手腕,扣住石天的脉门,往鲁挺的剑锋斜斜迎了上去,石天颤声道:“那……是我……的手。”
鲁挺哼了一声,剑身轻轻一转,把他的衣袖划了道长长的口子,东方一鹤道:“你这个人真烦。”衣袖挥拂,啪的一声,击在剑身上。鲁挺只觉得手臂剧震,知道自己若使力相抗,长剑势必断掉,当即撤剑回缩,画了个圈子,向东方一鹤刺去,沉着脸喝道:“听说你的剑法很厉害,是也不是?”
东方一鹤右手一挥,衣袖鼓起,犹如一面盾牌,格住了长剑,道:“我已经不用长剑许多年。”许嵩道:“你狂得紧!”拨起身子,从上而下,连剑带剑,凌空向他急冲下来,就像是一道霹雳闪电。
鲁挺斜斜飞出,几乎贴着地面,长剑上指,犹如平静的海面,突然涌起的惊天巨浪,刺向东方一鹤的腹部,他和许嵩都是屈指可数的高手,两人双剑联手,更是威力惊人,众人不由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两剑过后是什么后果,东方一鹤是不是身首异处,血肉横飞?
德兴方丈面色微变,低声说道:“直娘贼的,姓鲁的不知好歹,坏我们的事,我去要了他的命!”便要上去助东方一鹤一臂之力,苏云松拉住他的手,道:“方丈莫急。”德兴方丈一怔,道:“计划有变?”苏云松笑道:“谁说东方一鹤输了?”
东方一鹤哈哈大笑,道:“有本事不狂,更待何时?老子做人从来不谦虚。”挟着石天,跃了起来,避开鲁挺,人在半空,右手食指对着许嵩遥遥点了几下,许嵩大叫一声,一个筋斗翻了出去,胸口似被利剑所刺,鲜血淋漓。
众人满脸惊诧,因为他们根本就没看到东方一鹤拨剑出剑,况且东方一鹤手中就没有剑!许嵩大笑,笑得却比哭更凄凉,道:“这是什么剑?”东方一鹤道:“无形剑,剑在心中,剑由心生,你服了么?”
许嵩叹了口气,道:“我心服口服。”剑光一闪,将自己右臂斩了下来,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使剑高手,原来我一点都不懂,我若再用剑,岂非让天下人耻笑?”
东方一鹤道:“你虽然做过几桩恶事,但罪不致死,令兄许松极有气节,我一向佩服他的为人,你走吧。”如飞鸟般在空中转了个弯,落在鲁挺身前,冷冷地盯着他,一字字说道:“我不会放过你,因为你是坏人。”
坏人必须死。
在那个官府不作为,法律形同虚设的年代,想制裁坏人恶棍,只有用自己手中的刀和剑!而这些手段,正是大同教最擅长的!
鲁挺昂然道:“我鲁某人会嫖,会赌,偶尔会和朋友恶作剧,但是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因为我心中有底线,有敬畏,从不敢逾越!”他的黑档案已经被苏云松销毁,世上已无人知道他的污点。
东方一鹤沉下脸,厉声说道:“捕快燕双飞是怎么死的?”鲁挺吃了一惊,大笑道:“他挪用公款,置业纳妾,与黑恶势力勾结,畏罪自杀,官府早有定论,难道你不知道么?”东方一鹤冷冷道:“既然是自杀,为何身上伤痕累累?”
鲁挺振振有词道:“因为他回头已晚,心中追悔莫及,所以做出常人难以望解之事,亦是情理之中。”东方一鹤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们武林盟的这些乌龟王八蛋,说的话全是一个套话,就像老婆婆熬的鸡汤,看上去又香又浓,但一喝进肚里,就腻得想肚,呸!呸!呸!”鲁挺面不改色,道:“你有什么高见?”
东方一鹤道:“你比我更清楚。”鲁挺又大笑,道:“我清楚什么?我又不认识燕双飞。”东方一鹤道:“燕双飞年轻气盛,行事太操之过急,以为掌握了某位大人物的黑幕,就可以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殊不知自古以来,官匪一家,狼狈为奸,他早上递给上司的行动计划,晚上就到了那大人物手中,这样一来,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哪有什么活命?”
鲁挺咬牙切齿道:“简直一派胡言,明明是朗朗乾坤,却被你诬蔑成无法无天!魔教奸诈险恶,妄想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从中获取好处,天下太平,大家幸福,天下动荡,大家遭罪,我便是挨着上刀山,下油锅,也要维护江湖安宁,不让魔教奸计得逞。”这几句话语气激愤,显得压抑心中的不平。
东方一鹤拍手大笑,道:“说得好,解开了我多年的疑惑,真可怜活在武林盟鸡汤下的人,听了那么多热血沸腾的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蓦地里疾冲上前,右掌往他胸口按去。
鲁挺大吃一惊,身子急闪,接着一剑刺出,东方一鹤动作更快,一掌击在他右肩上,鲁挺大叫一声,长剑脱手,整只手臂软软垂了下来。
东方一鹤右手连动,几乎在一瞬之间,捏碎了他的睾丸,扭断了他的双手,双脚,扯下了他的耳朵,拨光了他的牙齿,冷笑道:“你自杀之前,会这样作践自己?”
鲁挺痛得死去活来,哪里说得出话来?东方一鹤轻轻转动戒托,忽然露出一根尖针来,在石天眼前不住颤动,石天吓得魂飞魄散,指着鲁挺,牙齿格格作响,颤声道:“都……都……是他逼我做的,我……我又不认识姓……燕的捕快……”
东方一鹤道:“人终究是你杀的。”尖针刺入石天体内,石天双手紧扼住自己的喉咙,仿佛要把什么东西给挤出来,身子蜷缩成一团,用尽全身力量在呼喊:“你们为什么不救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却没有人动,他们并不是不想救,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想法,那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何必要去趟这浑水?何况他们未必有这个能力。
东方一鹤又把尖针刺入鲁挺体内,抬起右掌,击在他脑顶门上,嘿嘿冷笑,道:“一个四肢皆断,且中了千机毒,还能把自己天灵盖击碎,当大家都是傻子?莫非自杀是要技巧的?”
鲁挺一时尚未气绝,狠狠瞪着东方一鹤,说出了他最后一句话:“在场的每一个人,所做的事,都不比我逊色,你为什么只找我?我……我不服……真……真……的不服……操你……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