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来拜访主人的时候意外的遇到了同为感染者的维克多先生,维克多先生是……”
“好了,我知道维克多是谁,不就是你家主人养在城外的那群感染者吗,”莱蒙托夫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道:“是那些感染者才让阿历克赛得到了她们的信任?”
“……市长明鉴,”鲍勃的头愈发低垂,“您应该知道的,那些人为了感染者甚至连命都不要的,资助感染者的我家主人自然能取得她们的信任。”
“好吧,这也说得通,”莱蒙托夫哈哈一笑,“回去告诉阿历克赛,他的诚意我收到了,如果消息无误的话,他很快就能在市政厅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了。”
“哦,还有你,鲍勃,我喜欢你今天的态度,赏你十万,去找管家领吧。”
说完后就挥了挥手示意让仆人带着他离开。
阿历克赛有这么容易屈服吗?
或许有,毕竟他都做了这么多年冷板凳了。
不过……其实事实也没那么重要。
自己的目的是让第六集团军尽快离开切普利尼,但他们的将军鲍里斯自然是打算能赖几天就赖几天的。
奥维尔号的领导者,想必公爵们会对这个敢于麻烦自己的人感兴趣的,公爵们感兴趣,那鲍里斯就不得不尽心尽力。
至于奥维尔号的领导者是不是真的出去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提供了这个消息来源就够了。
让鲍里斯带上所有人去抓人……显然不现实,第六集团军编制五万人,这只是明面上的,背地里还藏着多少人恐怕只有大公本人清楚,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为了一艘没有武装的货船全军出动。
鲍里斯带了两万人,两艘高速战舰前来,从盾卫到前锋精锐,再到突击,术士,弩手和炮兵一应俱全,已经多得不能再多了。
要不是为了杀鸡儆猴,根本用不上这么多人。
鲍里斯也没这么傻,嗯,但人少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对方,虽说阿历克赛提供了那些感染者村庄的坐标,对方大概率会在那里落脚。
但至少能调出个五千人吧,万一出了什么变故,茫茫雪原想找个人也不容易,啧啧,五千人抓一个人阵仗也够大了。
为了大公办事嘛,不寒碜。
人越多越显得你尽心尽力不是吗,相信鲍里斯明白这个道理。
然后,就是留在切普利尼的那些军队了,嗯,那个新的天灾信使似乎很不听话啊,那就随他所愿吧,找个机会把他和他的母亲放出去,他不是有理想吗?不是不愿意屈服吗?
那就去找奥维尔号吧,让看守的人稍微透点口风给他,逃出来之后他会知道自己在切普利尼没有立足之地的,唯一的活路就是那艘要离开的船。
去告诉他们,天灾子虚乌有,然后在买通几个兵痞天天去找那艘船的麻烦。
让他们神经紧绷,最后在把有五千人去抓他们负责人的消息散布出去,前途未卜,内忧外患,人心动荡,啧啧啧。
然后在找人传个话,说我这个市长不愿意他们在城市内打起来,所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离开……
在他们逃离后,剩下的那些军队不追也得追!大公可是下的死命令。
莱蒙托夫根本不考虑万一奥维尔号跑掉了该怎么办……毕竟那两艘高速战舰不是摆设,第六集团军虽然声名狼藉但是手底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如果真让人逃了……那这些人也太过无能,应该对大公解释的是他们而不是自己。
像自己这样的实权市长是皇帝和贵族双方的争取对象,因为皇室弱势,所以自己投向了贵族,但不代表自己就和鲍里斯一样是贵族的狗了。
出了事大公也不可能真的来为难自己。
嗯,完美。
只是可惜了自己新招募的天灾信使,啧,谁让你这么不听话呢?
好好学习你的前辈不好吗?看看他这一辈子在我的手下过得多滋润,真是不识抬举。
359 天灾信使伊戈尔
“小子,你好像很不服对吧,”名为莱蒙的看守看着忧心忡忡的天灾信使伊戈尔撇了撇嘴。
后者听着他的话却依旧无动于衷的看向窗外的天空。
那边,是这座城市的东边。
也是他被要挟着对不存在的天灾发出预警的方向。
莱蒙对此没什么表示,毕竟伊戈尔为了表示不满已经这样不和他们这些来监视的人交流很久了。
“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坚持什么,”莱蒙无法理解伊戈尔,从出生到现在所积攒的所以生存的经验都让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
“知道吗,小子,我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他深吸一口廉价的香烟,然后缓缓吐出,在窗帘外映照进来的稀薄的光线里,数个烟圈缓缓消散。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就比你大个六岁而已。”
他的话成功吸引到了伊戈尔的注意,让他转过头来。
“你知道吗,其实你是我们街区的骄傲来着,”莱蒙说道这里眼神有些复杂,面对略带一丝惊讶的伊戈尔,他耸了耸肩,“对,我们是一个街区长大的,上的也是同一所学校。”
“只不过,我比你早了五年,我毕业的时候,你才刚刚入学。”
“我不记得你,”伊戈尔神情复杂,同一个街区长大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印象,但他真的记不得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打手。
“当然,当然,你肯定不记得,毕竟,虽然是一个街区出来的,但我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莱蒙耸了耸肩,“你勤奋,聪明,好学,是老师们的心头宝,而我,或者说大多数人,根本学不进去。”
“在大人口中,你永远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是用来衬托我们这些人一无是处的最锋利的武器,哈,你肯定不知道,当时街区有多少小孩讨厌你。”
“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伊戈尔低下头,嗤笑一声,“然后呢,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别告诉我因为是一个街区长大的,你就愿意放我出去这种荒唐话。”
“你也知道这荒唐啊,”莱蒙轻佻的吐了个烟圈,“我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放你走啊,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老妈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真要私自放了你别说养活家人,我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和你说这些,只不过是,太无聊罢了,整天呆在这里骨头都要生锈了,总要找点事做。”
听到他说起家人,伊戈尔看向庭院,那里有一个老妇人正在躺椅上享受着这个季节为数不多的日光。
那是他的母亲,也是他向市长妥协的原因。
“还有就是,我真的很好奇,”莱蒙看着他继续说道:“你到底图个什么呢?”
“这样不好吗?看看这个别墅,你当个正经的天灾信使要多久才能买到?拎包入住,从仆人到家具一应俱全,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的待遇。”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为市长工作了七年了,勉强带着家人搬出了那个总是被废气和污水环绕的老街区,一家人也住上了还算体面的房子。”
“而你,才短短三个月而已,就住上了我这辈子都不敢想的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