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纱英,随便进入男生房间过夜的下场你知道吗?”
“被干个爽!”
“痛苦、孤独……啊?”
“记得要温柔一点喔。”
等等……这……这不对吧?
瞥见那海色双眸中期待的眼神,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扮演坏蛋。
真敬业,简直是实至名归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在心里悄悄给自己鼓励打气后,他伸手按住纱英的肩膀、稍微用力将其推倒并撑起上半身。
“先脱上面还是下面?直入主题似乎也不错。感觉痛就憋着、但舒服的时候要好好叫出来。”
“好耶!”
宛若恋人间拥抱的姿势,纱英那温热光滑的胳膊在脖颈后边交错。麦色的脸蛋隐隐泛着红润的色泽,略显粗重的呼吸从轻启的唇缝间泄漏,而松垮的T恤前襟下、反差极其清楚的白皙肌肤如小山丘般隆起。
“……到此为止。”
春泷忍无可忍地钻了出去。
受不了,这究竟是谁在强暴谁啊!?
中午吃自助餐时,真田戏谑调侃的画面不由自主于脑海内浮现。
“我们担心的是你侵犯他。”
他随手熄灭顶灯,躺回床上,听了不知多久的蝉鸣后、终于按捺不住小声询问:
“失望了?”
“嗯嗯……”
头发摩擦枕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倒不如说是非常满意。”
纱英这回答让人摸不着头脑。
原本觉得她会抱怨“太逊”、“笨蛋童贞”,结果却是预料之外的“满意”。
“看得出你有在努力逗我开心,”她说:“这份努力,很符合我对春泷的想象~”
引以为傲的演技被当成逗她开心,真是教人恼火。
春泷不清楚该如何接话,可能是几十秒、亦或是几分钟,夜晚的静谧在房间里踱步徘徊。
他打了个哈欠,习惯性翻身、想要换成枕着胳膊的姿势,下一刻便与纱英那明亮的眼瞳对上了视线。
“春泷……你有过放弃努力的时候吗?”
“这揭人伤疤的问题有够残忍。”
围棋也好,篮球也罢,他曾经放弃的事情太多了。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整个世界、乃至小小的城市内都无法攀登顶峰时,傲慢与自信所带来的反噬和痛苦称得上刻骨铭心、即使是时间都难以磨灭。
“没关系,如果你不愿讲——”
十分狡猾的以退为进。
他深呼吸一口气,开着玩笑模仿对方的话语。
“没关系,如果你愿意听。”
“我愿意听~”
昏暗的房间内,借助仅剩的散漫月光、依稀能够看到她上翘的半边嘴角。
“那就先从小时候的围棋开始讲吧。”
他一面故作轻松地说着,一面暗自忖度、斟酌要用怎样的言辞将力量分享给纱英。
地板上窗帘的投影缓慢挪动,世界仿佛在无意识间逐渐向一侧倾斜。
呼。
纱英吐出的热气直扑鼻尖,牙膏的薄荷味特别明显。
“……你靠这么近干嘛?”
“因为敢于直面过去和失败的春泷超级帅气。”
糟糕,是160千米每小时的指叉球,在本垒板前忽然下坠、砸入心中。
往外是悬空的区域,他只能用手指小心翼翼把纱英的脑袋推回原处。她并未抵抗,而是顺势提出了新的要求。
“你说的全是几年前的事情,最近呢?”
“麻烦的女人。”
他小声嘀咕地抱怨了一句。
“最近放弃的事情大概是在四月份。”
“最近也有?”
她先是感到诧异、瞪大了眼睛,旋即又像是难为情地将半边脸蛋埋进枕头。“四月”这个时间点对他们有着相当重要且复杂的意义。
“其实我最初打算努力追求野上同学、想和她交往,不过后来……”
“后来变成了蝶子?再是白鹭学姐和美奈子?”
“……后来我下定决心全都要。”
纱英的神色显得很无语。
“诚实的‘渣男’仍然是‘渣男’。”
所以他从未否定过自己“日谷高校第一渣男”的名号。
“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幸福并为之努力。”
“渣男。”
“我认为世界上应该有可以互相陪伴、包容伤害与痛苦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