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泷怀揣着看戏的心情优哉游哉等了一会儿,见她们的状态依然没有好转后,果断选择派遣最擅长打破僵局、搅乱气氛的上将纱英前去应战。
他分开斜倚在墙边时搭着的双脚、站直身子,举手跟正在不远处翘着腿看手机、啃能量棒的麦色少女打招呼。
大概是临近中午的缘故,她看起来肚子有些饿了。
“嗳,纱英。”
“唔……?”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猛地抬头望向这边。不知为何,那咬着能量棒的模样给人一种莫名色O的感觉。
而且与其说是“咬着”,倒不如用“含着”以及“叼着”形容更加贴切。
亦或是“唆着”——脑海内不自觉浮现了这个词语。
也不知道是受“男孩子要穷养”的习俗风气影响,还是单纯的严格管教,小时候很少有机会能够放开了享用零食,因此,不经意间便养成了些许微妙的习惯——
譬如,吃带馅软糖的时候先在嘴里含着,直至外层味道淡化才开始咀嚼。
譬如,逢年过节回老家才吃的炸麻叶和麻花,春泷也会等到表面软化没味再咬碎品尝。
即使是这样,吃掉零食的那一刻,心里仍旧不免会产生空落落的感觉。
不过相当奇怪的是,吃薯片、玉米片这类零食的时候便完全无动于衷。
说回正题,他原以为纱英会极其珍惜、仿佛松鼠啃坚果般小口“喀嚓喀嚓”地解决能量棒,奈何……
啵。
她将能量棒从嘴中拔出,双唇留恋甘甜滋味似的刮过巧克力脆皮,依依不舍的舌尖恍若藕断丝连一样、牵扯着一丝略显黏稠的清澈唾液。
受不了,这家伙究竟在干嘛?
春泷看了一眼就立刻别开视线。
诚如不久前下意识反驳日向先生的发言,他打心底里认为即使是好哥们,也并非一点儿女孩子味都没有。
所以,只怕想象力又擅自发挥,害得他在这种场合产生反应。
待会儿可是要穿稍稍偏塑身款式的礼服,如果在没法恢复状态下、当着无数观众的面登台演出……人生会就此迎来终结吧?
“春泷,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他无奈地反问回去。
“哈啊?不是你叫我吗?”
结果完全聊岔了。
他使劲深呼吸,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冗杂思绪,然后引出正题——
“喏,你瞧那边……”
他指了指不远处在课桌上面趴成一排三名女孩子。
“——野上同学她们的状态不太对劲,拜托你帮忙让她们重新振作起来。”
纱英瞥了眼一蹶不振的挚友们,当即“喔喔”地站起身,气势十足地说着“交给小?英我就行了,保准给你顺利解决!”这种漂亮话,大步赶往案发地点。
“泉~你们这是怎么了?”
熟悉的话语传入耳中,即视感未免强过头了。
野上同学、四方、还有真田、不约而同叹了口气,断断续续依次讲明意志消沉的缘由。
正担心着纱英是否也会宛若后两者那般遭重时,一如既往阳光活泼且元气满满的音色在不远处响起。
“我说,你们有什么好焦虑的,该伤脑筋的分明是春泷才对嘛。”
咦?
还没来得及咀嚼理解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她便接着说下去。
“毕竟我的爸爸妈妈、泉的爸爸妈妈、蝶子酱的妈妈、美奈子的妈妈……唔,还有雅学姐爸爸妈妈,大家都在台下看着喔?”
咕呜……救命……
许多事态发展的可能性接连在脑海内浮现,春泷顿时感到眼前一黑。
他一直努力忽视的事实被纱英硬生生塞了过来,简直无异于被强行扒开眼皮、看完恐怖电影内最惊悚的片段。
?
“欸——”
真田绕着他转了一圈,煞有介事地朝脸上投来仔细打量的目光。
“你现在不是应该一面露出凄惨的表情、一面抱住脑袋大倒苦水吗?”
这戏谑的语气真教人恼火。
托纱英的福——不,分明是托他星川春泷的福,先前还置身在忧郁且沉重气氛下的三名女孩子,如今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最佳状态……甚至还有心情说笑闲聊。
说笑闲聊倒也没什么问题,假若期间不曾冲着这边指指点点就更好了。
听上去似乎是根据刚才的情况想出了即兴发挥的创意。
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上前去旁敲侧击地询问打探,尔后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你这色狗不需要知道。”
像是有些心虚地别开脸蛋后,野上同学双手抱在胸前、趾高气昂地说。
“反正咱觉得很棒呢~”
哪怕抬手遮掩,四方扭曲的唇角以及左上那点美人痣依然十分惹眼。
“是远比‘分蛋糕’还要有趣的演出,肯定能够收获大家的欢呼喝彩。”
唯独真田一本正经地微笑着跟他说明,怎奈这番解释未免太过含糊其辞,教人完全摸不着头绪。
至于纱英……
“也就是说,我可以把莲刚才带回来的那些蛋糕都吃掉了?!”
她的关注点真的非常特别,如果在念书学习上同样有这份反应速度与理解能力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