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还特意强调了‘绝对不能给那小子看见!’这种事情?”
出乎预料的,他都做好反应冷淡的准备了,没承想雅学姐竟是噗嗤笑出了声。可惜这一刻极其短暂,仿佛仅有一眨眼的功夫,她脸上那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总觉得不太甘心,因此接着尝试借助玩笑话逗她开心——调侃白鹭先生的玩笑效果似乎不错。
“没准白鹭先生还会把那盆插花当成小女儿来照顾,等到花瓣凋零,再一片一片捡起……”
他故作浮夸、装模作样地虚捏手指。
“——雅最喜欢我、雅最喜欢那个臭小子、雅最喜欢我……”
话还没讲完,左侧肩头忽然一沉。眼睛的余光里,一只瞧上去格外有力、略显沧桑的手搭了上来。
“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阴恻恻的声音宛如在搅动脑海,令人不寒而栗。
春泷一面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一面想办法蒙混过关。
“那、那个……”
就在这时,肩膀上逐渐收紧的力道倏尔一松。
他想要转头观察一下白鹭先生的神情态度,却在抬眼的那一刻被雅学姐脸上绽放的绝美笑容吸引了过去。
“这次就放你一马。”
这位父亲的语气都不自觉柔和了许多。
完全顾不上这边的“臭小子”,白鹭先生如履薄冰般靠近女儿,随后审慎地关心、询问她的感受。
雅学姐倒是没忘记可爱的学弟,朝这边投来歉意的眼神。
——一如既往,这回仍旧是他的推测。
终于沦落至一个人独处的境地了~他自我打趣地心想着,前往位于棒球场边缘的自动售货机、照例买了罐拿铁咖啡。
野上同学、四方、真田、纱英、雅学姐……只是在一旁看着她们与家人或说笑、或笑闹的画面,内心就有种难以形容的甘甜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仿佛希望尽可能充实这短暂且弥足珍贵的时光,大家一起寻找话题、轮流发言,喋喋不休地聊着天南海北。
这是开始前的结束。
隐约掺杂有晚秋惆怅的思绪袭上心头,奈何还没来得及扩散,转眼间就被冬乃那过分活泼的嗓音搅得乱七八糟。
“啊!春泷偷偷买饮料自己喝!冬乃也要!”
简直就像是发现大人在干什么后,径自决定有样学样的小孩子。
绚夏一把抓住作势欲扑的小妹,边不厌其烦地说教、边拖着她走向自动售货机。
“千秋、真昼……还有花乃子学姐,你们要喝点什么吗?那个……我请客。”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粉发少女看起来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真昼同学连忙翻出钱包表示会付自己的那份,千秋依然故作高冷、点了点头,花乃子则是瞥向了这边——
“请客。”
“……啊?”
春泷愣了一下,尔后抬手指了指妹妹:
“她说要请客喔?”
绚夏当即投来鄙夷的目光,与冬乃依次出言谴责。
“居然理直气壮地要妹妹请客……”
“……真不愧是人渣春泷。”
已经从“渣男”荣升为“人渣”了吗?!
?
到头来,终是由他星川春泷的钱包承载了一切。
婉拒掉真昼同学递来的硬币后,他目送对方手捧热饮、赶去与憧憬的学姐汇合——
“说起来……”
他转过头,视线落在了一旁的花乃子身上。
“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算是赶人?”
“咳,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
听到这句辩解,她放下抵在嘴边易拉罐,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嘟囔着说。
“你看起来有点寂寞……”讲到这儿,她紧接着将目光移至不远处洋溢着欢声笑语的女孩子们那边。“因为不敢面对家长?”
“因为在这里看着便是最简单、最轻松的快乐。”
春泷回答说。
仔细想想,进入青春期后,孩子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往往会变得愈发疏远。高中、大学、入职工作……仿佛整个生活的流程就是在逐渐远离曾经的家庭。
好在他们比较幸运,暂且没有遇到不得不饯别的状况。
于是,为了给这一届星陵祭的回忆涂抹上更加绚烂的色彩,倘若大家可以跟爸爸妈妈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那就再好不过了。
?
托莲和阳翔、以及田崎的福,他避免了来回跑上两、三趟的苦力活。
乐队的乐器都存放在空闲的教室内,等到演出时再搬运至舞台。
野上同学、四方、以及真田、她们背着各自的吉他,乍一看的确呈现出一种“乐队少女”特有的帅气和飒爽。
纱英抱着一面鼓,其余的部分则是由三名男生帮忙,西原跟着收纳一些零碎部件。
顺带一提,听闻女儿要去搬运沉重繁杂的架子鼓时,日向先生曾打算提供帮助,结果……
“不行,爸爸万一闪到腰了怎么办?”
“爸爸我还没到那种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