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叶悠然舒展,奋力向天际攀升,无形之膜,轻盈弥漫,缓缓铺展于空蒙。
海洋悄无声息的变化成了红色,似羊水轻轻翕动。
在那诡异的红色胎海的照耀下,飞霄的眼眸中已经全然只剩下了血红,天空是红色的,海水是红的,眼前的敌人是红色的……
耳边似乎也是无休止的吟唱,那是药王秘传中的古经?
又或者说,是更为古老的,纯粹的,对古老星神的赞歌?
血涂狱界。
丰饶令使在战争中高度缺乏输出能力,但这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威胁同为令使的存在的能力。
制造结界,让目标的灵魂,精神,以及血肉一同落入畜生道中,无休止的轮回,即便是不朽的后裔在那轮回中也会发狂。
精神污染,这个该死的东西,正在污染着自己的魂灵。
身体上的劣化,终归还是可以逆转的。
但,精神上的伤害……
飞霄如闪电般出手,活生生的将自己的耳膜戳裂,让流出的血液干涸,禁止声音的传入,再然后,再度对着那恐怖的巨狼再次发动袭击。
夸张的的风暴就此扩散,在瞬时当中爆发,整个世界都已经是化为了青蓝的风眼,飞黄也是再度赶来,自呼雷的后方发起了吐息。
但,这一次,却是没有先前那么的有效。
漆黑的重剑以从未显现过的神速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被重重的击打在了地上,飞黄咆哮着,试图将自己的主人拉回,那巨狼却是猛然一探手,将飞黄擒起,将飞黄如同断线风筝般甩出,同飞霄一同坠入了血色的深海中。
看着那与自己缠斗许久的狐狸坠入血肉的深渊,它的脸上却是没有带上任何的堪称是愉快的神色,也没有去给予飞霄最后的一击,只是眺望着天空。
在视角的尽头,身着一身玄衣的龙裔就那么站在空间的缝隙中,闭目。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在目光附着在他身上的瞬间,却有一种好似回到了幼年,在与无边深渊对视的苍茫……
那家伙似乎也是将军?
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放任着飞霄被自己击败。
是因为种族是持明,所以将权利斗争直接刻入灵魂中,以至于漠视飞霄战死?
还是说……
他在主持别的事项,暂时完全抽不出身?
呼雷将丰饶的力量提高到最高,似乎便能够见得,无数的魂灵正在坠入黑色的漩涡……
吞没整个仙舟的魂灵吗?
真是要命的家伙。
呼雷,心中正翻涌着无尽的思绪,默默地想着。
这个时代的仙舟未免也太难缠了些吧!
光是曜青将军这种家畜将军就把进化为丰饶令使的自己,逼到了近乎绝境。
希望……造父已经逃离仙舟了吧。
作为一个足够谨慎的可汗,他并未完全将全部的力量放于此地。
事实上,他的心脏现在其实安放在造父的身体中。
那里边蕴含着他十分之一的权能,哪怕他如今的身体被摧毁,也足以东山再起。
当然,若是自己实在是削弱至极,可能会引得造父对自己生出食欲,就是了。
不过,那也无妨。
毕竟,丰饶民的命运便是如此。
战争,杀戮,践踏。
弱者就是该死。
自己若是被他消化掉,只能说罪有应得。
是活该去死。
现在,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该是趁着他不好出手的时间,去会会那位血脉尊贵的龙裔将军了。
他做出了决定,凶悍与残忍再度覆盖了他的面容,他身形一展,犹如疾风掠影,朝着那遥远而神秘的天幕之地瞬移。
丰饶令使的速度是那么的迅速,可以想象,只需要几个呼吸,便能直接越过鳞渊境。
可就是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时间点,却又好似被狗尾巴草擦到了脸般的感觉传来。?
呼雷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瞬的疑惑。
再然后,微小的声音便是传入了他的耳中。
“呼雷——去死吧!!!!”
——视野的尽头,似乎有一个正手持长枪,身上甚至都没有穿戴甲胄的个体颤抖着,朝着自己这边踉跄地冲来。
他背着一柄宽大的弓,脸部已经生出毛发,但,却没有犬科动物该有的尖锐口吻。
那好像是一只狐人?
见鬼,现在狐人都勇敢到可以直接就拿着一把长枪,朝着步离战首冲锋的程度了吗?
他的狼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之情,仿佛遭遇了突如其来的风暴,紧接着,一抹不由自主的凶悍笑意悄然爬上了嘴角,犹如暗夜中闪现的狰狞利齿。
真是勇气可嘉。
“你们这些狐人,真是让我欢喜。”
他突然间全速爆发,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迅猛无匹地穿透周遭一切阻碍。
那一刻,他化身为死亡的化身,直接迎上那头猛扑而来的狐狸,以惊人的力量将其活生生的撕裂,随后毫不迟疑地将那可怜的猎物塞入口中。
血液与骨头碎屑飞溅,半边的身体同折断的长枪从呼雷的嘴角落下,那冲锋而来的狐人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句话语,就已经直接血肉模糊。
以普遍理性来讲,丰饶的令使有着一千万种方法隔着虚空,杀死一只弱小的狐人。
但,面对勇者,若是不以血肉相交的搏杀的话,未免也过于折辱了。
他大口地吞咽着狐人的尸体,目光则是在窥探着鳞渊境的边境,脸上满是赞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