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气运之子’被杀绝之后,最后的刀会不会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至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像一个‘气运之子’。
这些都是非常浅显的道理。
不作为,其实也是一种作为。
柳夕瑶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两口,看着完全没有起身意思,还不停朝她盘子里抢肉的黄泉:“你怎么还不去呢?别吃,别吃,都是我的。”
黄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疑惑:“你不带路我能知道府主在哪?属于缺德导航了。”
柳夕瑶听得有些震惊,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然后,她决定,继续埋头苦‘干’:“多大的人,还不是认识路,好可怜……”
硬了。
黄泉看着柳夕瑶,突然就拳头硬了。
……
半个时辰后,柳夕瑶一脸不情愿的指着前方:“就是这里了。”
黄泉顺着她手望去。
玉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
金色的门把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细小的光,但仿佛能射进人心里。
门似乎感应到了来人,发出被推开的“嘎吱”声。
有些刺耳、但却出其意料的能让人的心沉静下来、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艳红色的火焰。
可仍旧有难以言喻的美感。
不由生出一丝自卑,仿佛在这扇门面前,只是一粒尘埃。
“你来了?”
无法窥见真容的府主,此刻背负双手,背对黄泉。
他缓缓开口。
“我温了一壶果酒,不知朋友可愿意赏脸?”
他一举一动,干净利落,暗含大道真意。
出尘,脱俗,甚至给人飘逸、优雅的感觉。
此时的木桌上,放置着一个火炉,炉子上熬煮着一壶果酒。
淡淡的酒香味,随着炉火升腾,弥漫开来。
这,不是什么珍贵的好酒。
那么这壶酒,实在再平凡不过。
它没有助人悟道的效果,连灵气也几乎没有。
若是换一个人,黄泉多半以为对方是要给自己下马威了。
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客椅上。
“府主为何要见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这一举动反而给府主整不会了,完全不在他排练好的剧本之内,强行临时组织语言:“呃……就是想……昨日的事,多谢了。”
开始正式装逼!
他取出杯子,简单冲洗一番,给二人各倒上一杯果酒,笑道:“这是我亲手种的果树,酿制而成。”
“比不上什么玉液琼浆,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尝尝吧!”
黄泉接过杯子,一杯酒下肚:“那谢过了,酒也喝了,我就回去了。”
府主:???
这人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
“朋友,先别走,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是否有兴趣赏脸参加我的开府大典?事成之后必有重礼相赠。”
“你这么信得过我?”
“柳夕瑶的朋友,自然信得过。”
府主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言不对,连忙改口:“我相信自己学员的眼光,只是不知当日在小巷爆发的爆发的那一剑,你用了几成功力?”
黄泉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那一剑充其量不过是涅槃上下的威势,根本引起不了这‘府主’的注意。
他甚至不明白,府主为何要点名见自己。
遇到这种信息不对等的情况,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自爆,将双方‘智商’拉到一个水平线。
“那一剑,二十年的功力,接?你接得住么?”
府主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脸上憋出淡然冷静的表情:“朋友沉浸剑道二十年?可敬可畏,难怪有今日这番成就,绝非偶然。”
“奇变偶不变。”
“这是什么灵决暗语不成?”
“垂死病中惊坐起,谈笑风生又一年。”
“我听的不是很明白。”
“叔叔什么时候死啊?”
府主一脸迷茫,似乎没有听明白黄泉在说什么:“朋友为何要叔叔死呢?”
“因为他有取死之道。”黄泉走到府主身旁,一手拍着府主的肩膀,缓缓道来:“府主,你可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年轻人,他觉得人生苦短、世俗愚昧,于是他找到一座古刹,向一位老僧询问。”
“大师,世俗愚昧可笑、人生苦短无常,但我始终保持本心、不愿与世俗同流,所以往往被他人误解,也因此过的很痛苦,我该怎么办?望大师指点。”
“那老僧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去后院取来一只竹篮,让他去用这竹篮去山下的溪边装来一篮子的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