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茶艺速成班(2 / 2)

任务又失败了 西西特 17700 字 2023-10-10

季易燃倚着门:“两家都有出手,都不在明面上,借了别的刀。”

孟一堃明白了,那就是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地步,上一代人的交锋这么虚伪狡诈。

你不摊开我不摊开,我们依然是邻居。

至于他们这一代,三个发小之间不知背着他发生了多少摩擦和不愉快,友情线岌岌可危,小圈子随时都要破裂,却维持了一年又一年。

不是孟一堃自大,这里面他起码占八成功劳跟苦劳。

“你爸的身体好点了吗?”孟一堃问。

“嗯。”季易燃说,“挂了。”

孟一堃话都没说完,手机那头就只剩下嘟嘟声,阿帘让他盯着老季,他派人盯了,没什么情况。

现在阿帘回国了,他估计自己派人盯了,真不知道他想从老季这盯出个什么答案来。

孟一堃让人送杯咖啡进来,要是大家怎么都找不到的顾知之在老季手上,那他老季就神了。

把一伙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孟一堃作为发小祈祷不是这种情况,作为家族继承人,他倒是愿意看到那副景象。因为他遇强则强,他希望他们这辈人上位以后,兄弟间的交锋都是精彩又畅快的。

.

季易燃被他的心上人叫进了房间。

陈子轻手握在一起,里面藏着什么:“给你的礼物。”

季易燃摊手,那礼物落在他掌心上面,他闻到了笔墨的气味,看到了一颗小石头。

两面都画了画,一面是季易燃,一面是陈子轻自己,抽象画。

陈子轻生怕季易燃看不出来,贴心地指出了对应的名字。

季易燃长久地端详抚摸。

陈子轻不好意思地凑近点,身子碰了下他的手臂:“这是树底下的铺面石里最漂亮的。”

季易燃的眼中涌出清晰的笑意:“我很喜欢。”

陈子轻舒口气:“你喜欢就好。”

他发现了什么,踮脚靠近季易燃的脸。

季易燃内心的震动溢到他面上,他红了脸,慢慢把眼眸闭起来。

陈子轻只是看见他眼角有一小根树上飞下来的白絮,忍不住想给他捻掉。

现在这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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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能是,

“悲伤过度,选择性失忆。”季易燃无声自语,那为什么又开始恢复记忆?

从顾知之对挂件的反应来看,他不是一下全想起来,是模糊的,带雪花点的,遮遮掩掩。

温水煮青蛙一般,那些记忆将在顾知之意识不到的时候重回他的世界,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切都会复原。

那他呢?

他们是要结婚的,这个人答应他了。

季易燃西装下的后背渐渐绷紧,他像掉进了冰窖里,身上每一块地方,每一滴血液都是冰的。

陈子轻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季易燃的看法,他不解地歪过头仰视:“季易燃?”

季易燃漆黑的眼里尽是迷惘,那股迷惘背后是狂暴腥热的不安与偏执。

“想要什么挂件,我明天带给你。”及依然竭力让自己的面部肌肉走动自然一些。

陈子轻托腮:“你别给我带了,等我这身份用完了,我上街找个喜欢的。”

季易燃不再言语。

他其实想说,如果真的很喜欢柴犬,他可以买的。

距离结婚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顾知之要记起多少个谢浮相关的回忆片段?

季易燃听见自己说:“我想起明天有事,不能来了。”

不敢来,怕看到这个人无意识的思念谢浮。

陈子轻“啊”了声,坐起来点问道:“不能来了吗?”

季易燃:“嗯。”

陈子轻理解地说:“那好吧,你的事情重要。”

.

季易燃第二天还是来了。

心上人这次没有提起谢浮相关,看样子不但记忆模糊不清,也细碎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陈子轻察觉到季易燃的目光就迎上去,他们四目相视。

季易燃紧绷了一晚上加一个白天的神经终于松懈,这个人的眼里依然只有他自己,没有其他人跟他挤位置。

“迟帘回国了,他在找你,也有派人跟踪我。”季易燃说。

“那你小心点,别让他的人发现你来这里,我这道士皮不能被他看见,”陈子轻咬手指甲,“你不要担心,他不会在我们的婚礼上胡来的。”

季易燃低喃:“婚礼?”

陈子轻听出他的问句语气,吐出嘴里湿软的指甲瞅他:“怎么,你爸又不同意我们结婚了啊?”

“没有。”季易燃去找指甲钳,“他命令我一周以内找到你,我没交差,因为你要满两个月才能回到原来的身体,所以我找借口暂时把他稳住了。”

陈子轻由着季易燃给他剪手指甲:“下个月到时间了你带我回去,之后再订戒指操办婚礼的事情。”

他想了想:“婚礼的地点时间请柬设置等等,杂七杂八的事都要留意都要做选择,十二月份估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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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可是一生一次的大事,急不得。”陈子轻说,“我们可以先领证,婚礼慢慢筹办,反正你爸也只要我进你家,婚礼那个仪式什么时候走完他老人家想必不会在意。”

季易燃不知被哪段话取悦了,低笑一声:“好,听你的。”

.

两个月眼看就要到了。

季节也从夏天走到了秋天。此时刚过国庆,满两个月的当天,季易燃来时想着明天顾知之从道士的身体里离开以后,他就把尸体处理掉,再按照顾知之给的地址找过去,把人接回家里。

哪知事情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他不问不打听。

零点之前,看守的保镖全换了一批。

季易燃凝视闭眼躺在床上的人,他凝视了一会,俯身拨下床上人的领子。

锁骨下面没有纹身。

不是洗的,那行只在迟帘口中听过的,“谢浮的老婆”五个字消失得太干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季易燃周身爬上一层可怕的沉默,却又在瞬息间退个干净,他将心上人的领口整理好。

“顾知之。”季易燃在他耳边轻唤。

人没有醒来,安安静静的躺着。

季易燃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隐忍地咬住。

我想吻他

我还没有拿到名分,不能吻他

我想吻他

我想吻他

季易燃内心不断撕扯叫嚣的欲|望在察觉唇边手指轻动后,霎那间就沉入谷底。

陈子轻醒了,他好像睡了很长一觉,道袍被他提前换下来了,这会儿L他穿的是季易燃零点前带来的衣物。

季易燃不能多待,他说出一个地址:“我的人会连夜带你去这个地方,你在那边等我。”

陈子轻在跑神,季易燃果真不问他为什么没从道士周巷的身体里出来,而是直接做回顾知之,这种性格有时候挺好的,能给另一方省去很多口水。

不过,自我消耗很累。

“我用的是一种道术,类似障眼法。”陈子轻尽可能的拿出不被屏蔽的解释。

季易燃根本没听,他开口问的是:“我们结婚的事,你要反悔?”

陈子轻不明所以:“没啊,没反悔啊。”

他拍季易燃扣起来的手,等季易燃打开个弧度就把自己的手塞进去,触到些许液体,脸色一变,忙把手抽出来。

入眼是鲜红的血迹,陈子轻吸口气:“你怎么把手抠破了?”

季易燃不在意:“没事。”

“什么没事啊,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陈子轻找纸巾给他擦掌心的伤口,按上去止血,“别胡思乱想,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季易燃垂眸:“你吻我,我才能信你没反悔。”

陈子轻不说话了。

“没关系,我们

“?”

孟一堃坐过来。

迟帘笑容不变:“我不仅要笑,我还会全程带笑。”

孟一堃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全程跟着你,你别乱来。”

“想多了。”迟帘不长篇大论,“我心态很平和。”

孟一堃面部抽动。

“靠,老谢他妈在瞪顾知之,你快看!”他发觉了什么,低声提醒迟帘。

“我看到了。”迟帘弹了弹西裤上不存在的灰尘,“她像得了狂犬病,要咬死顾知之。”

迟帘嗤笑:“但她咬不成,不管是谢家,或是她娘家,都不敢得罪季常林。”

孟一堃吐口气:“也是,季常林这个名字就是一个让人忌惮的存在,我爸见了都点头哈腰。”

不多时,谢母就不见了,不知是气昏了过去,还是被强行带走了。

迟帘掐着虎口带来疼痛让自己冷静,谢浮退出之前必定要重点思虑顾知之的安全,他应该给父母留了东西,其中就包括打预防针的顾知之人身自由情感自由,可以随心的开始新感情,请他们不要打扰之类。

谢母大约是有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法接受顾知之跟儿L子的另一个发小谈。

哦,不对,是结婚。

迟帘眯起乌沉的眼眸,他从那条照不进日光的缝隙里盯着顾知之,谈恋爱就谈恋爱,为什么要结婚?

敢情是分好的吗,男朋友,未婚夫,丈夫。

陈子轻感应到强烈刺骨的目光,他知道是迟帘。出于各种因素考虑,陈子轻装作没发现。

.

来宾们见证婚礼仪式上的一个个流程。

季常林病入膏肓,季家衰败都没发生,大家等来的是他儿L子的婚礼。

不是商业联姻这事众人见怪不怪,毕竟去年他儿L子的订婚对象就不是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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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季家绝后?

一些老奸巨猾的人能勉强搭上季常林的思路,男儿L媳生不出子嗣,不代表就不会有子嗣,多的是能生的。

于是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儿L媳上面。

谢家曾经的准儿L媳。

在场的大多都参加过那场声势浩大的订婚宴,不八卦的都忍不住感慨两句。

当初是泥,如今还是泥,云换了一朵。

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乡下人却能谢季两家大门,被任何被重视,被高调公开。

这回没人敢轻视他了。

四年前他初入这个圈子,他之后的人生高度,机遇,社交圈的延伸都在众人面前展开,这是一份完美的答卷——季家儿L媳。

还会有下次吗,下次是要去哪?国内没有了,得去国外隐秘的大家族了吧。

不过他和谢家继承人的婚约取消了,整个关系就崩了,否则谢家主母也不会那么仇视他,恨不得把他剐了。

说起来,谢家那继承人缺席了。

那继承人是几个太子党里唯一一个缺席的,他身份特殊,没参加说明还没放下。看样子谢季这两家以后还有擂台要打。

.

婚宴上少不了敬酒环节。

孟一堃看到顾知之带着他的又一个发小向他们这桌走来,他拿帕子擦擦额头的冷汗,可怕的噩梦灵验了。

好在少个人。

孟一堃打量被季易燃牵着的人,订婚宴参加了,婚礼参加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葬礼了?

“啪”

孟一堃顾不上场合,当众给了自己一耳光,我怎么乱接?

顾知之的命可是连着他的三个发小。

孟一堃惊魂未定,嘴唇都是白的,他站起身和新人碰杯,手有点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前任。

真正的前任在父母的眼神考察中懒懒起身,用只有新郎听见的音量说:“你欠谢浮一杯酒,是他的成全和放手,才有你上桌的份。”

实际上谢浮不是成全季易燃,是成全顾知之,顾知之是他的命,他成全的是他自己。

季易燃不过刚好是顾知之的下一个目标罢了。

迟帘好兄弟似的拍了拍季易燃的肩膀:“我要看你后面是不是还有下一位。后面要是还有,那一个都别跑,都是前任。”

迟帘目光一转,看着他的青春,他的面颊神经质地抽了几下,紧接着就悄无声息地吞掉一口带铁锈味道的唾液,举起酒杯,俊美的眉间带笑:“祝二位新婚快乐。”

话落,他径自干了。

季易燃听过迟帘的一番话,他心头平静,现在是他抓着的就好。

人生是由一段段记忆拼凑而成的,他期待顾知之给他的,独属于他的记忆。

.

新人去往下一桌,迎接新的祝福。

迟帘无视孟一堃的劝阻给自己倒满酒,别人私下会议论顾知之跟谢浮,顾知之跟季易燃,没有他的份。

他当初没公开。

顾知之说得对,很少有人知道他们谈过,很少有人不知道谢浮是顾知之的未婚夫。

现在又多了一条,很少有人不知道季易燃是顾知之的丈夫。

迟帘面色冷白地灌下满满一杯喜酒,穿肠毒药似的在让他五脏六腑剧痛,当初的没能公开是他这辈子的遗憾。

……

由于圈子里的狐朋狗友比较多,他们碍于季常林的威严没闹成婚房不够尽兴,就结伴在迟帘家里玩。

没过多久,有救护车擦着夜色出现在别墅区,发小们的一个共同朋友被抬上支架,拉走了。

陈子轻站在阳台往外伸头。

“你要去看他吗?”

房里忽地响起声音,陈子轻回头。

季易燃解开腕表放在桌上,他手腕上凸起的腕骨显得性感,黑色衬衫敞开,皮带半抽,线条分明的腹肌跟人鱼线露在灯光下。

“你去吧,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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