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2 / 2)

下个刹那,和在同样时机、同样选择了换肩、同样准备进行低身位射击的纱织枪口相对。

“咔!”

空仓挂机时的异样脆响在两人手中的步枪上同时亮起,本来顺畅的喷吐着火舌的枪口立刻没了动静,两个少女的动作一顿,在本空中碰撞的瞳孔骤然缩紧!

纱织手臂一收,不带半分迟疑的放弃掉步枪,直接向腰间挂着的手枪上摸去。

白洲梓看着眼前距离自己不过三五米远的纱织,本来同步去拔手枪的动作蓦然停住,白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决然,脚掌蹬地,直勾勾的冲着纱织的方向扑了过去。

“?!”

纱织眉头一皱,身体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已经拔出枪后抬起的手臂忽然收回,整个人脚下分开侧立后撤的同时,握着枪的手以近乎怀抱的姿势直接贴在胸口前——

然后,扣下扳机。

“砰!砰!砰!”

一连三颗手枪子弹砸在胸口前,不出意外的把白洲梓撞了踉跄,她的手掌在地上一抹后强行撑起身子,连滚带爬的拉进距离,左手一伸硬生生的按在了纱织手枪的套筒上,拼尽全力的向后一推!

“咔嚓!”

弹射而出的弹壳被强势的截留在抛壳窗内,瞬间将整把枪的击发功能卡死,纱织脸色微变,毫不犹豫屈臂成肘,朝着朝着白洲梓的脖子砸了下去。

但,失去先手的她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些。

“哗!”

一把不知何时被攥在右手掌心间的沙尘骤然扬起,铺天盖地的向着纱织脸上泼去。

甚至没来得及经过大脑反应,身体躲避的本能就已经让她闭上了眼,尽管在失去视野的刹那便已经察觉到事情要遭,可还是太迟了。

小梓压在手枪上的手猛的向上伸起,豁然压住纱织的手臂向下,同时脚步错开,直直别到她的脚踝外侧,整个人猛然侧转,抬腿一脚踹在小腿上。

腿骨吃痛,纱织的身体几乎是无意识的踉跄了一下,白发的少女眼睛眯起,就仿佛运用着某种已经被养出来的肌肉记忆般,左拳和右拳交击而出,迅猛的砸在纱织腰侧。

“啧……!”

强忍着眼睛中刺痒的不适,感受着身体上回馈来被击打的钝痛,纱织深吸一口气,软下去的小腿愣是再次挺住,刚想转过身去,却忽的感觉肩膀上猛然传来一股拉力。

她身体的动作一停,被迫着回过头去,眼前有些模糊的视野中浮现出白洲梓那张精致的面孔,以及一个在脸前迅速放大的拳头。

“砰!”

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响在楼宇内回荡着,纱织闷哼一声,整个人“噔噔噔”的倒退出去三五步,脸上带着的半脸面具“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些许深蓝色的发丝从脸颊两侧垂落下来,挡住少女姣好的侧颜。

另一边的白洲梓也没有因为一时的成功而放松警惕,在近身一击得手之后,她几乎是立刻跟着同步扑了过去。

“哐!”

“咳——”

双手发力,尚且没能从击打带来的震荡中回过神来的纱织直接被小梓推着狠狠撞到墙上,后脑勺与冰冷的墙体亲密接触,她张开嘴狼狈的咳嗽一声,浅灰色的瞳孔稍稍抬起,和面前的白发少女对视着。

“嗒。”

手枪的保险被大拇指挑开,几乎顶在纱织的额头上,白洲梓胳膊屈起,肘部向着侧面展开,手脚并用的将纱织整个人死死压制住,不停的喘着粗气。

些许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绕过眼角,在灰扑扑的小脸上划出一道道脏兮兮的痕迹。

纱织眯了眯眼睛,默然几秒,忽然咧开有着些许殷红痕迹渗出的嘴角,淡淡的念了声:

“你变强了,白洲梓。”

第二百二十九章 要下雨了(二合一)

“白洲梓,你变强了。”

看着面前嘴角还渗着血迹,但神色依旧保持着淡然的深蓝发少女那熟悉的面孔,耳畔回响着她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白洲梓的心底忽然涌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愤怒吗?

应该不是,她对阿里乌斯的运作机制再清楚不过了,很多事情并不是能由学生自己决定的,更别提在夫人眼中或许本就是最具利用价值的、用起来最趁手的特殊小队。

同情吗?

想必也不是,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同情纱织,或者说有什么资格去同情特殊小队乃至至今还身处阿里乌斯的所有人。

毕竟……她是“和解的象征”,是唯一一个被主动送出阿里乌斯的幸运儿。

其实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白洲梓还是能发现,即便在阿里乌斯生活了那么久,自己还是不了解这片看似不大的自治区。

不知道从何而来、在哪个时间点后才拥有的巡航导弹技术;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流程、什么原理、在什么时候制造出的能够破坏光环的炸弹……

甚至就连那份在阿里乌斯中学到的“憎恨”,都不知道是本该属于谁的东西。

所以如果一定要她给现在心中的情绪取个名字,那么最贴切的也许是“无力”吧。

不知道曾经自己身边随处可见的事物从何而来;

不知道自己当前的想法能否成功实现;

就算战斗打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纱织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诸如此类忽然涌起的、在不知不觉间泛滥开的沉重无力感,将少女整个人彻底包裹起来。

“不杀了我吗,白洲梓?对付圣娅时没用到的破坏光环的炸弹,现在应该还留在你身上吧。”

纱织浅灰色的瞳孔微微抬起,目光放在白洲梓那轻轻咬着的嘴唇上,突然不知所谓的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除了夫人以外,没人敢保证自己知晓阿里乌斯暗中发生的一切变化,就算是我也不例外——或者换种说法,我们能知道多少,完全取决于夫人愿意告诉我们多少。”

“别再在意那些没用的事了,白洲梓,我早就告诉过你,驱使人们去杀的人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而是单纯的杀意。”

“导弹也好,破坏光环的炸弹也罢,归根结底不过是无所谓的道具,真正重要的只有你心中的意志而已。”

她顿了顿,盯着白洲梓那突然稍稍变化起来的脸色,嘴角的笑意越发讽刺了些。

“你想要阻止在古圣堂发生的事情对吗?这件事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除非杀了我。”

“来吧,向我证明你不是个只会逃避的软弱者,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别扯开话题,我已经赢过你了,纱织,所以我再问一次。”

白洲梓秀气的眉头紧紧锁起来,身子朝着纱织更加压近了几分,手中顶在她额头上的枪口忽的发力,逼着她的脑袋不得不再次向后仰起些许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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