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忍气吞声的男人怒火累计到极限，会直接冲破理智的枷锁。

石磊仰头看向天边的火烧云，夕阳染透云朵，一层又一层。像是在海滩打翻了火红色颜料，混入一波波的浪花。

在配合警员做笔录的时候，德克萨斯从远处走来，朝他点点头。

一个简单的肢体动作，就交代了感染者

孩子应该脱离了生命危险。

得知对方安然无恙，石磊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他已经尽力降低这件事的影响了，剩下的路得靠她们自己走。

石磊没买手机，做笔录时留的是公司地址。得知他是企鹅物流的新员工，两位警官对视的眼神有些古怪：

“石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如果需要询问，我们会再登门拜访。”

“没问题，那我可以走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石磊走到德克萨斯身边，跟她并排往小区外面走。

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鼠男立马追了上来。掏出钱包里所有的龙门币，一边鞠躬一边表达着感谢：

“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我代家父诚挚的感谢两位。这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两位笑纳。”

石磊如果收下，每天24点由于【身无分文】状态获得的3点保底扮演值就没了。因此连碰都不碰，迅速闪开：

“别别别，别给我。举手之劳罢了，塞钱就见外啦。以后有需要，多多照顾企鹅物流的生意就行。”

鼠男见他不收，转而腆着脸想塞给德克萨斯，结果同样遭到拒绝。

走到起火大楼附近时，高空作业的消防员基本扑灭了火势。石磊抬头瞥了两眼，没有多做停留。跟她一起离开小区，回到停靠在街边的车上。

望着挡风玻璃上的违章贴条，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她站在车前，任秋天的微风轻轻浮起额头的头发，忽而问道：

“要去喝一杯吗？”

石磊刚拉开副驾驶的门，还没坐进去。闻声抬起头，望着她上蓝下黄的渐变色双眸，咧嘴笑道：

“好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没钱，以后发工资了再回请你。”

德克萨斯抿嘴一笑，拉开车门坐上主驾，关门后偏头系好安全带。

也许是因为从小家境优渥，她对钱没多大欲望。以往跑单剩下的龙门币，基本都拿来支援月光族能天使和可颂。

石磊伏低身子，透过车窗看向已经被扑灭火势的大楼，收回视线道：

“德克萨斯，你那招唰唰唰的剑好帅啊，有空能跟我讲讲原理吗？”

最少十七天，最多两个月，他就能突破原神境，升到《原神》游戏中仙人级别的实力。到时候如果能灵活操纵岩柱，必然要学一招柱雨。

“好啊。”

德克萨斯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以前，那是一把杀人剑。

现在，是一把救人的剑。

……

030 迟到的可颂

德克萨斯不是龙门本地人，但在这里生活了足够长的时间。像各区酒吧酒馆的位置，都记得十分清楚。

此刻的云朵披着晚霞，像是打翻了苍穹之上的颜料。她没有按返程的路线开，而是前方拐弯后在街边停靠。

石磊跟着下车，走进一家装潢风格简约，光线昏黄，还播放着优雅歌曲的小酒馆。这里氛围不错，适合跟朋友聊天聚会小酌，或者是小型商务洽谈。

德克萨斯从钱包里取出龙门币，轻轻放在吧台上：

“一杯凛冬将至。”

说完偏头看过来，左手一摊。示意他随意点，今天自己买单。

石磊扫了一眼调酒菜单上稀奇古怪的名字，完全不知道对应的是什么酒。很快收回视线，朝酒保面带微笑道：

“跟她一样，谢谢。”

现在将近六点，已经是该吃晚饭的时候，所以店内并没多少客人。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并排坐下。

德克萨斯光点酒，没点其他的，应该只是想在工作结束后小酌一杯。

她盯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下意识地伸手进兜里摸烟，准备点上一根。可想起烟盒被能天使收缴后，便悻悻地收回手，没有去外面的店铺买。

不多时，服务员端着调酒过来：

“两杯凛冬将至，客人请慢用。”

整杯调酒呈现浅蓝色，加上冰块后有点像水族馆的感觉。石磊端起来喝了一口，感受到自咽喉传来的一阵爽利灼烧感，不由得嘶哈嘶哈了两口：

“哇，这酒好烈！”

德克萨斯只是浅浅地笑着，没有评价这款酒也没有逗趣。她端起杯子，一口喝掉四分之一，旋即嘴唇阖动道：

“喝完就回去。”

“嗯，好。”

石磊缓了片刻，忽而另辟话题：

“其实，我一直对你过去的经历很好奇，就是不知道该不该问。想知道真实的黑帮，是不是电影里演得那样？”

德克萨斯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杯中酒还剩下一半。她微微蹙着眉头，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也没有

你想象中那么坏。这是一个制定规则，并且希望大家都遵守的地下组织。”

“精辟的总结，那我不问了。”

德克萨斯依旧面色如常，单从脸上无法看出相关的表情变化：

“也不是，主要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帮人在有限的范围内互相制定规则，在混乱中建立秩序的游戏罢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或许以后过去的梦魇会找上我，但我相信那时候应该能够坦然的面对。”

她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后半段语气说是阐述，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