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文月夫人难得有雅兴下厨做了一桌好菜，问魏彦吾感觉怎么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不对，居然给出‘普普通通还需进步’的评价。
这可把文月夫人惹火了，一下午都没有理他。魏彦吾好说歹说，都没能哄得她回心转意。最后只有通过打扫卫生做清洁，希望能得到夫人的原谅。
有客人上来，却没有通知他。都不用猜，就知道是文月夫人故意拦截。就是想让自己多做点家务，以示惩罚。
石磊见过魏彦吾好几次，但是都没怎么深聊。如今撞见中年男人的窘态，想好的开场白全都晒干为沉默。
“……”
魏彦吾的心理素质极强，十分自然地脱掉围裙，放进厨房里。随后走回客厅，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石磊整理了一下措辞，说明来意：
“总督大人，我今天与贫民区的林老先生，还有施怀雅集团的负责人布莱克先生沟通过了。想要铲除贫民区的灰色产业链，好让施怀雅集团在当地开办工厂，提供足够的工作岗位。
现在万事俱备，就差你这里了。相关细节，可以周日约个地方聊聊。”
正规情况下盖房子，应该归龙门的房管局管。但施怀雅集团建工厂，肯定不止盖一间。数量多了，就有必要跟城市的管理者知会一声。
魏彦吾走到衣帽架前，取下黑色外套披上。在回头的瞬间，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弥散开来。只要妻子文月不在身边，他就是堂堂龙门总督！
“你把其他人问完了，最后才想起通知我？”
这句话里表达了魏彦吾的不满，还有一丝敲打的意味。
石磊认为自己在做善事，并没有亏欠谁。遇到话里有话，他选择直接忽视，只回答表面体现的问题：
“最后来询问，才能体现总督大人你的特殊性啊。正因为你是这个项目中最重要的一环，所以才最后来。”
魏彦吾坐在沙发上，徒手点燃烟斗。他盯着石磊的墨镜，在沉默了五六秒后开口问道：
“你想得到什么？”
石磊不明所以，反问道。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魏彦吾抽了一口，吐出袅袅白烟。他本想拿烟杆在沙发扶手上磕两下，意识到刚拖的地便将手又收了回去：
“如果没记错，你现在还是企鹅物流的信使吧？费时费力做这种跟你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事情，图什么？无论是钱、权、名、你总该图一样吧？”
石磊现在不差钱，对龙门币没有世俗的欲望。至于权和名，他并不感冒：
“如果我说，不图这些呢？只是因为
我想做，所以就做了。”
魏彦吾相信炎国有一句谚语，叫做‘无利不起早’：
“你是羞于承认自己的欲望吗？我可不跟没有欲望的人合作。”
这话不仅在敲打，更是在试探。
石磊没有顺着魏彦吾的聊天节奏进行解释，而是直接跳出选择题的框架：
“你说得没错，这件事跟我八竿子都打不着。整个项目，我不图钱不图权更不图名。或许，我的想法跟陈晖洁警官一样，只是想让龙门变得更好吧。”
魏彦吾盯着石磊，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对方有没有在项目中吃回扣或者做手脚，这些都是可以查证的。
想到这里，他主动站了起来。刚准备开口，忽而神色一滞。
之前坐下来，视线被墨镜挡住。现在站起身，才发现石磊竟然拥有比红色瞳孔更稀有的金色瞳孔。
他的瞳孔，以前就是这个颜色吗？
可石磊的身上，完全看不到龙角或者龙尾。甚至连他是什么种族，都无法从外观上进行分辨。
石磊察觉出魏彦吾的异样，很快意识到是瞳孔的问题。
但现在已经被看到了，改回原样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只能将错就错，选择性的忽视：
“总督大人？你怎么了？”
魏彦吾摇摇头，霎时间已经忘掉了方才想要说什么。一开口，就改成了：
“周日会面吗？什么地点？有哪些人参与？”
这话听起来，有种对方即将答应的感觉。石磊目前不确定，只有猜测：
“具体碰面地点，还没有定。如果不出意外，大概率是施怀雅集团旗下的餐厅。参与者除了你，还有集团负责人布莱克先生和贫民区的林舸瑞先生。”
魏彦吾眼神闪烁，忽而提议道：
“这个项目是你撮合的，到时候怎么能不在现场呢？”
石磊心忖周日休假，正好没事。而且整个项目，都是不谋利。因此具体的细则，都跟他没有关系。到时候参加会议，权当蹭一顿饭好了。
石磊的作用，就是做资源整合，搭起一个常人无法完成的舞台。以最高效的方式，达成想要的目的。
铲除贫民区做坏事的帮派，打击灰色产业链。能让鼠王林舸瑞更易管理目前势力范围的辖区，没理由拒绝。
倘若施怀雅集团入驻贫民区，可以将其他地方的工厂转移到这里来。运输成本大大降低，有助于企业获利。
由于上下城区的物价水平，有明显的参差。上城区最低的薪资标准在下城区都是高薪了，薪资成本同样降低。
总督魏彦吾，同样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又不需要做什么，只消同意就能挂个名，白白增加政绩和名望。
石磊想让贫民区的百姓们，生活比以前更好。他追求的是岩王帝君博爱众生的意境，属于精神方面的享受。
这样每人，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你好，我好，大家好。
“没问题，总督方便留个电话吗？等确定见面地址，我再通知你。”
双方互换号码，达成口头约定。魏彦吾欲言又止，但不准备现在说。
想调查这个男人，他有的是办法。
石磊偏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跟林舸瑞约好晚上六点去对方家里吃饭，可不能爽约。
“总督，今天就先到这儿。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