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我说得是不能出头，并非不接委托。你刚才说这个方案，已经获得了龙门总督的认可。那我不接受委托，你们岂不是要采用其他极端手段？

我的意思是，正常接下委托。但会用其他身份，跟爱国者交涉。这样他们离开龙门，我的委托就不用完成了。”

陈晖洁闻言，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不过需要提醒你，目前龙门的边检站以及周边大概有五六百台无人机实时监控。你要是出城稍微注意下，别被拍到了。”

“好，那就先这样，挂了。”

等通讯结束，能天使趴在工位板上笑嘻嘻地问道：

“钟离，到底是什么样的委托需要你去交涉？有谁被绑架了吗？”

大家都是自己人，石磊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微微摇头，如实解答道：

“不是，是爱国者的游击队跑到龙门来了，估计是来找我的。午饭你们自己吃吧，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啊，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能天使倍感疑惑，很快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那待会儿干架吗？要打可得算我一个。”

德克萨斯十分无语，人家石磊都救过游击队好几次了。而且霜星就住在仓库，怎么可能是来砸场子的。

她拿起车钥匙，主动起身道：

“走吧，我开车送你。”

石磊婉言谢绝好意，路面和城市外围到处都是监控和无人机：

“不用，我直接从公司出发。有什么事打电话，或者发畅聊也行。”

说罢他起身走向公司的天台，一跃飞到三四千米，立于云层之上。

石磊确定好方位，准备绕一圈。从游击队后方现身，以便混淆视听。

……

12月25日，0：18.p.m.

数千人的队伍，站在距龙门边检站一公里的位置。前方多是游击队，后方一千多人是阿撒兹勒诊所的患者。

博卓卡斯替和赫拉格站在前列，遥望远处的移动城市。

不多时，两名斥候返回。其中一人双手抱拳，向爱国者禀报道：

“大人，我们没办法跟龙门方面沟通。只要靠近200米的范围，他们就直接开火射击，不给喊话的机会。不仅如此，排队的难民也无法靠近。他们被隔绝在边检站外，不能帮忙传话。”

“辛苦了，归队吧。”

“是，大人！”

博卓卡斯替没有手机，也没有钟离的联系方式。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将游击队带到龙门城外。寄希望于钟医生得到消息后，会尽快赶来。

赫拉格见龙门严阵以待的模样，心理有些担忧，偏头看向爱国者：

“大尉，你跟钟先生相处的时间比我更久。你觉得我们宣誓效忠他会答应吗？万一拒绝了怎么办？”

鹿角头盔里的红眼闪烁片刻，随后看向远方的移动城市：

“将军，你说的没错，他确实可能不拿我们的效忠当回事。但是这片大地的感染者，仍时刻处于水深火热的环境中。再这么恶化下去，只怕会有更多人死亡。感染者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精神领袖，但那个人不会是塔露拉。只有钟先生，才能为感染者带来希望。”

赫拉格没有接受过石磊的治疗，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他单纯以个人的角度，对这件事作出评判：

“上尉，我们都是过来人。今天做这种事，应该多考虑恩人的感受。我就是来报恩的，他要是不嫌弃，我愿意肝脑涂地，誓死效忠。但他要是不接受我们的报恩，我会在道谢然后离开。”

阿撒兹勒诊所被毁，爱国者知道以后会跟赫拉格结成统一战线。有些事情不能明说，但可以暗示：

“将军，你不明白。原本我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几年活路了。是钟医生的治疗，让我重新焕发新生。在这片大地上，有且仅有他一人拥有这样的医术。

钟医生实在太仁慈了，救过的感染者不计其数。就算我现在不逼他，以后也会有其他感染者做这种事。”

赫拉格细品这句话，觉得很惊讶：

“你？病入膏肓？”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谁能够大幅缓解矿石病的感染。

如果钟先生真有这样绝妙的能力，必将成为各大势力争抢的香饽饽。与其让别人剥削，还是自立门户好一点。

“对，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要不是钟先生，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忽而有游击队成员跑到前列来禀报：

“大人，钟先生来了，在后面。”

博卓卡斯替和赫拉格的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闻言看向后方，确实隐约可见一位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带着手下前往整个队列的后方。

这一举动很快引起那些排成长龙的难民注意，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虽然现在边检站关了，但这些难民依旧有序排队。这不是素质有多好，而是龙门官方的强硬要求。

前几天下城区入境老被插队，因此官方立下规矩。只要插队的，全都不让进。有难民被罚，后面的才照做。

见博卓卡斯替和赫拉格来到跟前，石磊不等他们说话，先发制人道：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钟先生，我们是来报恩的。”

石磊单手扶额，严肃强调道：

“我记得跟你们说过吧，事后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报答。我帮助你们只是因为我想帮，又不是图回报。你们几千人堆在这里，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你要是想见霜星，我晚上就把她送回来。”

“不，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石磊说话带有明显的情绪，对爱国者善作主张的报恩感到十分不悦：

“那你们什么意思？带着大队人马来到这里，都把龙门吓得闭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攻打龙门呢。”

平时在下属面前威严的爱国者，现在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垂着脑袋。

石磊宣泄完情绪后，看到周遭的妇女和孩童，最终还是心软了：

“你们是没地方住吗？我可以给你们亿点钱。你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以后不要来龙门烦我了。”

赫拉格之前被迫收过一次金条，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