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帕朵在返回地球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基地,她来到了当初她埋下了自己的宝箱的地方,也不顾泥土带来的脏污,伸手从中挖出了自己不久前才埋下的箱子。

她的手有些颤抖,她想打开箱子结果没打开,才想起这个箱子是要用钥匙打开的。

“钥匙……钥匙……咱应该没忘在月球上……”帕朵把自己全身搜了一遍,才手忙脚乱地拿出了钥匙,打开了箱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过要是没找到钥匙,她就把箱子砸开。

“我看看……这是爱莉姐的发卡,这是维尔薇姐的小机器,这是蛇姐的吊坠……”她一件一件地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确认。

“这是劫哥的面具……”她将凭自己是肯定没办法拿到手的面具拿了出来,她看着面具,瘪了瘪嘴。

这是雨枫哥给她的,之前自己跟他说了自己的目标之后,在终焉作战开始之前,他把劫哥的面具带过来交给了她。

……

“诶?雨枫哥……你、你跟劫哥打了一架?”

“嗯,也没什么,在最终的战斗之前活动活动筋骨也好,他反正也一直想跟我认真打一架。打完之后我跟他说能不能拿一副面具,他就给我了。”

“那个……雨枫哥,你……”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吗?我刚好能帮你拿到,就拿了。”

“……”

……

帕朵放下了面具,又在箱子里一通翻找,找到了一枚被保存的很好的逐火之蛾的徽章。

……

“雨枫哥……这个是……”

“我刚加入逐火之蛾的时候,爱莉希雅亲手给我别上的徽章。”

“爱莉姐给你的?这这这……这咱不能收的吧?”

“那……你替我保管一下吧,等终焉之战结束后,我再回来拿。”

“哦,好……”

……

帕朵看着手中那一枚小小的徽章,那是在很久之前,一个女孩亲手为少年别上的徽章,那是少年最初战斗的理由,也是少年往后跌宕起伏的人生的起始。

即使再不相见,他也从未丢弃这枚徽章,相反,他始终都爱惜着这一枚小小的徽章,时隔多年,它的光泽依旧如当初那般,仿佛不曾染尘,不曾毁伤。

在被副作用折磨得彻夜难眠的时候,他会不会拿起这枚徽章,追忆曾经的过往呢?

帕朵不知道。

她只觉得不公平,她想知道,他到最后究竟得到了什么,他究竟……是为什么可以这样一直战斗下去?

英雄这个词,从来都离她很遥远,小时候听老婆婆讲英雄故事的时候,她也一直都不以为然,因为英雄总有人做,天塌了也总有人顶着,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那个时候,她也和其他人一样,羡慕着故事里的英雄。

“可如果……这就是英雄的结局,这就是英雄的故事……”帕朵喃喃到,“这样的英雄,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小心翼翼地将徽章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再放回了箱子中,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件制服。

那是已然成为过去的堕天使小队的制服,是为她量身订做的,因为她曾经许下的生日愿望是这个,可是,在这件衣服完成后不久,约束的惨剧就降临了,昔拉姐也好,莫斯提马姐也罢……连娅丝塔罗忒妹妹都牺牲在了其中……

而比娅丝塔罗忒更为年长的她,却因为一场可笑的感冒,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进约束律者的讨伐战。

这件衣服,最后也还是雨枫哥带来给她的,虽然知道这很合身,但她从来都没有穿上过。

视线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帕朵胡乱地抹了抹脸,自言自语到:“既然我活下来了,既然雨枫哥把这些给了我……我也要做好我该做的事情才行……”

她将制服叠好放进了箱子的底层,然后抱起箱子,向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再离开之前,她再一次回头看向挖出箱子的地方,当初将箱子埋下的时候,是她和雨枫哥一起埋下的,她最早想的是,以她这最弱英桀的实力参与终焉之战肯定是有去无回,跟雨枫哥一起埋下箱子,到时候雨枫哥就可以知道哪里能挖出箱子。

可到最后,回到这里的人,却只有她……

逐火之蛾基地,歌舞厅。

终焉之战失败,万物休眠也将于终焉再次苏醒前启动,文明已然覆灭,残存的人们在仅存的基地中惶惑不安,曾经人满为患的观众席此刻空无一人,但舞台上,【黄金】的歌者仍旧认真地使用着古老的竖琴,弹奏着世人未曾听闻的旋律。

“你果然在这里啊,伊甸。”阿波尼亚来到舞台前,看着伊甸说到,“这首曲子,是给爱莉的吗?我记得,在爱莉离开的时候,你的这首曲子,还尚未完成。”

“是啊,这首曲子到最后都没能演奏给爱莉,也算是一大遗憾吧。”伊甸停止了演奏,她看向空无一人的观众席,说到,“阿波尼亚,你说,如果当初爱莉答应了枫,枫在那之后没有选择离开,那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阿波尼亚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伊甸,因为在她的眼中,只有枫和爱莉没有对应的命运的丝线,所以对于这两人来说,他们的命运如何都是把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的,但是……他们也都选择了走向那条十死无生的道路,走向了那注定消亡的未来。

“其实,给爱莉的曲子,我本来是写好了的,但是枫在爱莉离开后又纠正了我的一些错误。”伊甸轻轻地说到,“他说,爱莉的一生毫无阴霾,她的灵魂纯净无瑕,她的谢幕,她的终曲不应如此低沉……我一开始是认同他的话的,直到终焉之战后……”

阿波尼亚静静地听着。

伊甸垂眸,继续说到:“也许正如他所言,爱莉的一生的确如此,但是……他或许从未曾想过,爱莉会因为他而伤心,在最后的最后,都一直挂念着他……是的,他可能真的从未知晓,在爱莉的故事里,其实都一直有他的身影,可是,命运却又是如此的无常,让曾经彼此牵挂的他们到最后都不能相见。”

阿波尼亚看向伊甸用于演奏的竖琴,半晌,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她会为每一位战士施加戒律,让他们至少在临终时可以有一个美梦,但是……枫却不是这样,凯文以不再做梦为代价使她的戒律无效,而枫从一开始就被贝芬格施以了保护,加上奇美拉计划的因素在内,他是完全免疫戒律的作用的。

他在最后,都要等凯文向他承诺人类必将战胜崩坏才消失,他在最后,或许都不曾一梦。

在阿波尼亚的眼中,他其实一直都是孤独的,因为她看着他努力地想要试图剪断再接起其他人的丝线,无数次的努力,无数次的失败,他一人独自面对着这些,未曾言说。

或许,他可能也早已知晓众人的命运,但和早就选择放弃了的自己不一样,他仍然选择了抗争,他曾救下了其余的堕天使,可到最后,仍然没能改变约束的终局。

她是多么地想让他至少在最后能够得到一个梦,一个他实现了愿望的梦,但是她做不到,甚至在最后,她也只能看着他孤身离去。

她是多么地想给这位疲惫的旅人一个拥抱,即使这个拥抱改变不了什么。

“阿波尼亚,有的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没有崩坏,一切会是什么样子呢?”伊甸问到。

阿波尼亚思考了一下说到:“或许,我们不会相遇。”

“是啊……枫和爱莉的最后因崩坏而不再相见,可若没有崩坏,他们的故事也无从说起。”伊甸轻轻地叹了口气。

阿波尼亚垂眸,她其实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如果没有崩坏,枫甚至可能都不会在这个世界存在……

“纵使万般苦难加诸于身,他也仍旧独自前行着,于是留下了名为希望的明日。”阿波尼亚轻声说到。

梅比乌斯的实验室。

“克莱茵,以后如果乐土里面的那个梅比乌斯走上了一条偏执的道路的话,就把这段影像交给她吧。”梅比乌斯对人偶克莱茵说到。

“我知道了,博士。”人偶克莱茵点了点头,“嗯……博士,如果你真的很想枫的话,为什么不像制作我那样,制作一个武装人偶呢?”

梅比乌斯看着克莱茵,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实验室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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