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海玛一眼就看出了梅比乌斯是有话没说，想以最合理的理由支开一些人，他多少也猜出了这件事和朱雨枫有关，事关老大的事情，他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知道了。”亚巴顿说完就把纳海玛拖走了，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亚巴顿虽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他选择了沉默，他认为梅比乌斯既然准备瞒下，那必然有她的把握可以把事情控制住，而这个信息，可能并不适合现在的他们知道。

纳海玛一边被拖走一边在跟亚巴顿拌嘴，他将话题转了一个方向，指责起亚巴顿不懂一点人情世故，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尊重之类的，他所想的其实和亚巴顿也差不多，不需要他知道的，那就不知道呗。

跟痕不一样，堕天使们最起码还是多少对曾经发生的事情有些潜意识里的印象的，所以他们能够看出不对劲，但他们对此也都选择了保持缄默，老早就跑路了的贝芬格也不例外。

埃丝摩狄丝和别西卜是得到保释加入了朱雨枫的小队，手术也做完了，但人还是被关在至深之处受到阿波尼亚戒律的看管。

科斯魔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黛丝多比娅说到：“我们也走吧，黛丝多比娅。”

“嗯。”黛丝多比娅点了点头，“事不宜迟！”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之后，莉莉丝才看向梅比乌斯轻声说到：“好了，梅比乌斯博士，现在其他的人都不在了，是有什么关于枫的事情不方便刚才说吗？”

“你们跟我来。”

梅比乌斯招了招手，让其他人跟她进入实验室，然后让罗弗寇调出了朱雨枫检查记录与其他人的检查记录的对比，然后说到：“直接说结论吧，雨枫和其他人的状态不一样，第八律者好像并没有对他的精神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相对于其它人，雨枫现在的状态，可能更像是在做一个清醒梦。”

“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多半也知道了自己受到了第八律者的攻击，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也暂时和其他人一样醒不过来？”莉莉丝说到。

“一般来说，崩坏能的抗性越强，以及自身的意志越坚定，就越容易从第八律者所编织的梦境中醒来，但雨枫的情况又有所不同。”梅比乌斯看着屏幕上的数据说到，“根据亚德米勒那边的仪器分析结果来看，雨枫和娅丝塔罗忒在思维的电波上有着大部分重叠区域，几乎可以认为……他和娅丝塔罗忒在做同一个梦。”

“换句话说，梦境的主体其实是娅丝塔罗忒，娅丝塔罗忒醒不过来的话，枫也没办法醒过来，对吧？”莉莉丝说到，“毕竟和枫相处了那么久，他的性格我还是清楚的，第八律者对他的影响根本起不到作用。”

“是啊，确实呢……梦境和现实，枫一直都分的很清楚。”爱莉希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第八律者可能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干脆以娅丝塔罗忒的梦境作为他的牢笼将他束缚在里面，这样一来，他如果想要突破梦境的话，就……”

“他需要杀死梦境的主人，虽然也不排除在这之后他可能会直面第八律者，不过就凭第八律者那怂样，最多撂下一句狠话就头也不回地溜了。”莉莉丝耸了耸肩，“可是呢……枫他不会这么做的，但凡梦境的主人换一个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得这么做，他现在没有这么做，也是因为这个人是娅丝塔罗忒。”

第八律者其实真的很怂的，当初莉莉丝突破第八律者的梦境的时候，第八律者对此感到惊怒但还是没有选择追击，一方面是因为她觉得一个人突破了不算什么不重要，另一方面是她是真的怂，生怕自己动作大了点然后引起逐火之蛾的注意最后导致自己被锁定……

后面第八律者与逐火之蛾正式交锋，她试图通过操控在她的梦境世界中沉沦的守卫去袭击那些正在定位她位置的融合战士的时候，也在不断地藏匿自己的踪迹，直到最后被苏锁定被阿波尼亚逮着了没办法才选择干架，一边干架一边还不忘试图找机会跑路。

其实也由不得第八律者不怂，毕竟她的前辈们在暴露位置后，基本都被人类干掉了，战绩最辉煌的第七律者还是被凯文瞬杀，之前凯文都没这么强，做了个手术直接瞬杀律者，换谁谁不害怕？就算自己本体属于意识体，万一精神系融合战士里面又蹦出一个跟凯文差不多的人来呢？她不怂不行啊……

之后的第九和第十律者都贯彻了猥琐发育，能藏就藏的基本原则，不像之前的那些律者一觉醒就跟人类干架去了。

上一世的时候第八律者之所以决定主动出击袭击那些试图定位她位置的融合战士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利用自己的能力杀害了包括黛丝多比娅在内的数名精神系融合战士，这给她带来了不少自信，然后一碰到苏跟阿波尼亚发现自己好像打不过立刻认怂，想尽办法试图跑路。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除了把那个第八律者找出来然后干掉这个方法以外，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seele说到，对于第八律者的权能她只知道一个大概，毕竟当时她甚至都不算是人类，更何况跟第八律者的交锋中朱雨枫全程插不上手，只是一把神之键的她对第八律者的能力没有足够的评估。

“理论上，如果枫本身够强的话，他可以在第八律者制造的梦境中自己锁定第八律者的位置，然后将第八律者杀死。”罗弗寇用手抵着下巴说到，“可是，虽然有些奇怪……但……”

“枫他也出现了类似于精神系融合战士的能力，是吧？他早就跟我们说过了。”莉莉丝说到，“毕竟呢，在座的大家也都是被枫所信任着的人，这种事情他没有必要防着我们不说。”

其实，堕天使里面知道朱雨枫是有精神系融合战士能力的，只有罗弗寇、昔拉、莉莉丝、亚德米勒四个人，其他的人一概不知，在这之中罗弗寇、昔拉、亚德米勒则仍旧不知道他的律者身份，至少他没跟他们说过。

朱雨枫的超变因子来自于宇伽，这在逐火之蛾属于绝密档案，宇伽给他带去的能力如果还出现了精神系的能力的话，那免不了会带来一堆的麻烦。

所以甚至是在绝密档案的记录中，朱雨枫的能力都被记录为时间系能力，体现为有限的自我时间的加速与倒退，以及对于触碰物体的时间加速与倒退。

没办法，他的能力也是要在穆大陆那边留档的，穆大陆的国王对朱雨枫和凯文这两个率先进行手术的“勇士”非常感兴趣，肯定是不能瞒的，就只能随便写点现实的但不会超出国王陛下想象的能力了。

罗弗寇稍微皱了皱眉，她其实想知道的是，宇伽明明是时间系能力的崩坏兽，为什么融合了它的超变因子的枫会有精神系的能力？不过……seele融合的超变因子来自于崩坏兽阎罗，最后也是精神系融合战士，同样正在进行奇美拉计划尝试的昔拉融合了阎罗超变因子之后却没有出现精神系的能力，难道不仅是融合的崩坏兽不同会带来能力的差异以外，不同的人融合相同的崩坏兽也会不一样吗？

宇伽的时间系能力是目前已知最强的能力没有之一，光是理论上存在的能力可能，就足以匹敌律者的权能，就像第七律者权能的实质是加快分子热运动一样，时间的能力一样能做到，第六律者的创生与凋零，时间也依然可以做到……换句话说，如果宇伽真的对应一位与时间有关的权能的律者的话，祂或许就会是人类最后的敌人……

“还有一种方法，就像亚德米勒之前通过他自己制作的机器去寻找有关你们堕天使的答案一样，我可以在他所制作的机器的基础上进行改造，从而实现将外来意识送入雨枫现在所处的意识空间。”维尔薇开口到，“不过，介于雨枫现在所处的意识空间由第八律者构建，想要突破进去仅靠仪器的作用还不够，需要一位精神系融合战士去突破那一层屏障。”

“让尼亚姐或者苏哥来吗？”帕朵问到。

“他们需要在外界对第八律者进行锁定，所以不能是他们。”维尔薇看向了seele，“或者回到最初的设想，什么都不做，等雨枫的消息，由我们在外界将第八律者击杀。”

seele抱胸说到：“知道了，那就让我来好了，正好，我也想看看，那家伙在做什么梦，虽然说梦境的主体是娅丝塔罗忒那丫头，但多少也会有这家伙的一些影响在里面吧。”

比如她也很好奇，第八律者会怎么处理这个死木头跟其他女孩子之间的关系。

第两百二十四章 圣痕

“我知道了，我会把我这边的一些数据上传的。”亚德米勒对着屏幕上的莱昂纳尔说到，“第三研究所这边也会全力协助搜寻那些被第八律者所污染的信息。”

“那就拜托你了，亚德米勒所长。”莱昂纳尔点了点头，然后关闭了通讯。

亚德米勒是在第七律者事件之后升任第三研究所所长的，实际上穆大陆那边也清楚亚德米勒在实际上已经掌控了第三研究所接近三分之二的话语权，在前所长埃尔文死后，新上任的所长根本压不住亚德米勒的我行我素，在挣扎了一段时间后还是选择了互不干涉，第三研究所几乎分裂，虽然亚德米勒不太管，但是他派系下的其他人员从来没忘记过打压所长派系，尤其是梅比乌斯安排过来在这边帮助他运作的灰蛇是个喜欢挑事的，导致两边的关系一度紧张，那个灰蛇甚至一度调动了已经被世界蛇吞并的原“弧月”杀手组织办事。

第七律者事件之后，梅比乌斯辞去议员职务，穆大陆那边也做个人情顺水推舟地把第三研究所所长的位置给了属于梅比乌斯派系的亚德米勒，反正那个时候原所长派系都已经被亚德米勒压得快要抬不起头来了。

亚德米勒成为了第三研究所的所长之后，第三研究所基本上就已经可以被看做是世界蛇的大本营了，而对于世界蛇的存在，逐火之蛾的内部对此早有察觉，只不过总是抓不住这些藏匿在黑暗中的影子，只知道一定有一个逐火之蛾的阴影面成组织的存在。

最离谱的是，莫斯提马作为世界蛇高级打工人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其他人的一些信息交流，有人是推出了梅比乌斯与那个阴影有关，但最后却变成了连梅比乌斯都只是其中之一的干部，只是被作为明面上的人物被推了出来。

还有人猜，这个隐藏的组织在逐火之蛾建立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与逐火之蛾一同存在了，愣是没想到世界蛇其实就是这几年才发展出来的。

莫斯提马：“……”

也……不意外吧，毕竟正常人谁都想不到梅比乌斯会在第三律者事件后搞出那么多名堂，而且就还跟未卜先知一样知道了后面会发生些什么，然后借此获利。

莫斯提马需要做的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引导一下话题，毕竟……谁也不会想到，维尔薇跟梅比乌斯联手构筑了用来世界蛇内部联络的灰蛇网络，然后自己又和维尔薇建立了对逐火之蛾内部的监视系统……逐火之蛾的关键天才人物除了梅基本都在替世界蛇办事，而梅虽然没加入世界蛇，但她的行事风格其实也跟世界蛇差不了太多。

穆大陆和莱昂纳尔那边对此自然也是有所了解，但是不管怎样，世界蛇的最终目标仍然和逐火之蛾一致，只是为了对抗崩坏，世界蛇目前探知的一些行事风格都比较激进。

为了战胜崩坏，人类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尤其是在这场战争中人类已经开始出现颓势了的时候，因此，穆大陆方面对此也是保持着默许的态度。

不然要是下决心彻查的话，还是能查到一些人的。

基本上所有知情人都认定亚德米勒就是那些阴影之一，将第三研究所的所长位置交给他，也算是给了世界蛇一个光明正大活动的地方，第一层意思的确是为了制衡逐火之蛾的内部关系，更深一层则是第七律者给人类带来的阴影足够巨大，如果不是融合战士计划被梅比乌斯提前实现，第七律者造成的破坏将比现在更加严重。

不管亚德米勒到底是不是阴影之一，只要他的行事风格适合接替梅比乌斯继续这么做就可以了，而至于梅比乌斯在完成第一例融合战士手术前到底牺牲了多少人，虽然梅比乌斯事后递交的报告是没有，但是有谁会信吗？也不看看到现在为止第七律者事件后做手术的人里面有多少人活了下来。

只不过大家都不想管，梅比乌斯说是就是吧。

亚德米勒在结束了与莱昂纳尔的通讯之后，让手下的人立刻去搜集第三研究所所收容的那些被昏睡症感染的人的资料然后进行汇总，递交总部。

“你似乎对找出被污染的信息并不感兴趣啊，亚德米勒所长。”灰蛇的声音在亚德米勒的实验室的阴影中响起。

亚德米勒甚至看都懒得去看，他只是低头看着手里最新递交过来的实验报告说到：“第八律者的权能是模因武器，我们研究所现在可还没有能够与之交手的精神系融合战士，而且，我们现在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亚德米勒现在虽然是融合战士，但不是精神系融合战士……可能更偏向于功能性吧……总之基本上可以将他视为目前完成融合战士手术的人里面最弱的那个。

自从之前朱雨枫和他还有罗弗寇坦白了一些事情之后，圣痕计划在亚德米勒的心中就一直挥之不去，他的目标是要将部分人类的身体素质提高到能够替其他人类承受崩坏能这一结果，而律者就是一个很好的目标，但朱雨枫将圣痕这一概念告知给了他之后，他便转变了一下思路。

他的确执著于人造律者计划，直到现在也没有将其完全放弃，他是将融合战士计划以及圣痕视作了人类向律者迈出一步的阶梯，按照朱雨枫所描述的十五版圣痕计划中的其中两版，亚德米勒比较认可精神的亚当那一方案。

毕竟，终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有资格度过崩坏的“洗礼”，“精神的亚当”几乎可以被认定为是保留下全部人类的最佳方案，当然，前提是人类打不过终焉。

只可惜，这个方案最起码都是需要对全体人类的基因库进行修改，所以最后亚德米勒满怀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方案，当然，他也有种感觉，要是他坚持这个方案，等待他的会是朱雨枫的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