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魔点了点头，他伸手放在了朱雨枫的肩上说到：“放心吧，枫，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的。”

朱雨枫默然，只是问到：“那克莱茵和伊默尔他们……”

“克莱茵暂时还没有任何变化发生，就跟上一世的时候一个样……”梅比乌斯苦笑着说到，“至于伊默尔的话，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变成了千人律者，与千劫发生了战斗，已经被确认死亡。”

“那拉斐尔呢？”朱雨枫又问。

梅比乌斯看向那只应该能算是千人律者的伴生崩坏兽的残骸那里说到：“经确认，拉斐尔这次很有可能是作为千人律者的首脑之一，参与计划了这一次行动，而他……则是和其他数个千人律者个体与这只崩坏兽融合，就像之前第七律者事件的时候，乌列尔所做的那样。”

“这样吗……”

“只不过……”梅比乌斯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但她最终还是说到，“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统计这一次动乱带来的损失，并且统计回收得到的千人律者核心数量。”

科斯魔看了一眼梅比乌斯，又看了一眼朱雨枫，果断也选择了保持沉默。

千人律者们融合出来的崩坏兽被宇伽击溃时，科斯魔也和黛丝多比娅一起参与了残骸的回收，那个时候拉斐尔还剩一口气，在看到科斯魔的时候，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科斯魔的手说出了那句话：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并且还强调了，一定要告诉朱雨枫。

科斯魔能从拉斐尔当时已经接近于涣散的眼瞳中，看出他身为战士的坚毅，是他坚持着最后一丝人性所拼命要传达出来的信息……并且，科斯魔在那一刻甚至也明白了拉斐尔的意图，他在鼓动其他千人律者发动了这一次动乱之后，也是主动与宇伽发生战斗，试图与宇伽这个人类可能的威胁同归于尽。

所以这一次的动乱才会变得这么奇怪，千人律者虽然很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进行了这一次动乱的规划，但执行起来比起上一世简直是……不敢恭维。

最离谱的是，有千人律者试图袭击当时在带莉莉姆的格蕾修和娅丝塔罗忒，结果娅丝塔罗忒还没动手，那个千人律者个体被莉莉姆给反杀了就很离谱。

就跟在送人头一样，袭击那边的千人律者还是只有这么一个。

这一次行动中，千人律者的个体虽然重点进攻了梅和维尔薇所在的实验室，但人数相较于上一世也算得上是相当少……

简单来说，这一次留在逐火之蛾本部发动袭击的千人律者，是以一种相当分散的形式发起袭击的。

这“智熄”操作，很难不怀疑这次千人律者里面是不是有内鬼。

但……如果拉斐尔说的没有错，并且还强调了必须告诉枫的话……

（他到底是想说什么呢？是约束的惨剧终将再次发生，还是说有别的什么意思？不过，这件事目前的确不太适合告诉枫……只是莫斯提马受到袭击这件事情，就能让枫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约束的惨剧再一次出现，又或者说，有这样一种可能，枫……梅比乌斯说得对，曾经在第八律者事件之前，我也是这样，甚至还一度颓废、想放弃……不管怎样，还是先不要告诉枫比较好吧。）

朱雨枫看向科斯魔，又看了看梅比乌斯，梅比乌斯刚刚很显然是想说什么给强行憋了回去，而科斯魔就真的把想说些什么写在脸上了。

“这回轮到我是被瞒着的那个了吗……”朱雨枫在内心苦笑，他多少是可以猜出来，这件事情是和自己有关的，然后不太适合告诉自己。

不过，既然他们不打算跟自己说，那他也没有必要去强行追问。

毕竟……大家又不会害他。

“这一次动乱对逐火之蛾造成的损失目前预估是有多大？”朱雨枫直接转移了话题。

“尚且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比起之前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结果了。”梅比乌斯在心中的笔记本上记上“等下要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召集起来，统一一下口径，并且连爱莉希雅也不能说”。

以及还有一件事，为什么这一次的千人律者出现了人性的思维，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总比上一世一点都没有来的要好……是爱莉希雅的权能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吗？还是说，是因为上一世的人类一步错步步错之后，所有变成律者的人内心已经完全绝望，不再试图反抗？

毕竟米迦勒交代过她在上一世变成约束之律者后，还是保留了一些自己的思维的，但她只是认为人类不再需要反抗也不应该反抗，所以才坚决地执行了崩坏的意志。

总而言之，约束的惨剧不仅仅乬是对于雨枫来说是一道相当难以跨过的坎，对于爱莉希雅那个女人也是一样。

这才不是自己担心爱莉希雅的精神状态什么的，是担心要是告诉了她，她再告诉雨枫怎么办，谁会在乎她的精神状态啊。

“说起来，爱莉希雅那家伙去哪了？”梅比乌斯问到。

“爱莉希雅的话，她去帮seele她们一起清理残余的崩坏兽去了。”朱雨枫说到，“现在这个时间，应该也差不多解决完过来了吧。”

虽然对于爱莉希雅来说，解决那些残余崩坏兽简直不要太简单，但是这一次爱莉希雅是准备以指导的身份，观看一下seele现在的战斗情况。

不过seele到现在为止其实也有差不多英桀标准的实力了吧？

朱雨枫又将目光移向了千人律者的残骸，内心陷入了沉思，他又一次想起了在终焉之茧面前，终焉之茧通过过去的自己的影像所传达给自己的信息。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是约束的惨剧，还是最后的宴会？

已行之事后必再行……这指的又是什么？是自己还是会再一次和爱莉希雅决裂，还是爱莉希雅最后还是会做出那个选择？又或者，是终焉之战到来的时候，自己还是会和上一世一样？

还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终焉之茧用来遮挡自己目光的小把戏？

呵……命运吗……

他忽然想起了在上一世的时候，自己和阿波尼亚的那次对话：

“我不会因为走上这条路而遭遇别人的误解与恶意，为他们犯下的罪而惩罚我自己，因为这除了把我和他们拉低到一个档次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枫……”

“既然要挑战命运，那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就只会被命运所嘲弄，在往复的轮回里卑微的挣扎——我在一本书里看的。”

但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是他没有说的。

这么做了，不代表就一定会成功，即使最后仍然会失败，命运也无法再用一些华丽的垃圾来迷惑自己的眼睛。

是的，在挑战命运的时候，自己就应当早已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或者说，失败倒应该更符合预期，而成功则是自己胜天半子的证明。

只是……第十律者事件看起来已经接近尾声，第十一律者事件也即将迫近……现在的自己，多少也还是像科斯魔在第八律者事件时那样，还是产生了一丝动摇吧。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想通了，但是在得知了莫斯提马被袭击这件事后自己下意识的行动，还是暴露了在潜意识中，他也确实在害怕着噩梦重演的事实。

大概……自己之后还得去找一趟阿波尼亚了吧。

第两百九十二章 命运的“妥协”

“凯文和爱莉希雅，你觉得是哪一个呢，阿波尼亚？”

朱雨枫看向阿波尼亚这么说到。

“很早之前，我就看到了凯文最后的命运，他会孤身一人离去。”阿波尼亚看向朱雨枫说到，“在他迈向终末的过程中，他一点点的失去了所有的同伴，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如果这将是你的命运，枫……”

“堕天使承担了英桀的命途，因此换来未来的延续……”朱雨枫将目光移向了手术室内，“如果我想要改变众人的命运，那就得有人承担他们原本的命途。要是这么想的话，看起来命运好像倒也没有那么顽固。”

“枫，这并不是在开玩笑，你这在将你的生命放在赌桌上。”阿波尼亚轻声说到，“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不，只是你告诉的这个可能，启发了我。”朱雨枫垂眸，“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如果一切终究无法改变，那么在新旧文明交替之前，爱莉希雅还是会和上一世一样，牺牲自己，去为下一个时代换取可能性。我终于明白了……归去之时已至，神的女儿满怀留恋地告别她所深爱的人世，带着羽翼回归了天际……”

阿波尼亚神色一动：“枫，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