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然只有一个，她当时绝对已经在现场了，但是她选择了旁观……这就是莉莉丝，她一直都是这样，就像她一直以来说的那样：“我所在乎的，我所爱的只有你啊，枫。除你之外，最多就是爱莉希雅让我稍微有些感兴趣吧，其他的人，我从来都不在乎。”

但是莉莉丝也不会看着莫斯提马死，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想要这种结果，所以她即使选择了旁观，在关键时刻也会兜底。

也正是因此，他没有办法去责怪莉莉丝什么。

但是这不代表他心中没有意见，他只是这样告诉莉莉丝：“下不为例。”

他不关心莉莉丝对其他人做了些什么，但不能拿他身边的那些他在乎的人的生命找乐子，他将自己的底线告知给了莉莉丝，莉莉丝便不会一再去触碰自己的这个底线，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

莉莉丝偶尔会在他底线的边缘试探，但在观察了他的反应之后，莉莉丝就会根据自己的反应决定是继续试探还是不再碰一下。

真是从头到尾……自己都一直被这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啊……

不过一想到就连爱莉希雅这个乐土女同头子都玩不过莉莉丝，突然间心里就平衡了许多呢……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维尔薇和梅比乌斯她们那边能不能有所结果了吧……”

另一边。

“是的，达维恩，很不幸……我们的妹妹在这一次的动乱中，变成了第十律者的个体之一，她趁我们都不在逐火之蛾的时候，偷袭了莫斯提马，解除了逐火之蛾的防火墙，差点导致了逐火之蛾的机密泄露。”莉莉丝摊着手对眼前的达维恩说到。

达维恩沉默，他想知道，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妹妹，上一次分别的时候，吉安娜还在对他笑着道别，可不久之后，在这个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她变成第十律者，参与了这场差点瓦解逐火之蛾的大动乱。

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还在维修的各个科室，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妹妹会因为成为了第十律者而死去，不是被崩坏杀死，而是被崩坏变成了律者……

曾经在澳洲亲自和纳海玛一起经历了被崩坏兽围攻的场景的达维恩很清楚，对抗崩坏，真的不是嘴巴上说说就能够解决的，只是……

“那……吉安娜的骨灰呢？”达维恩有些艰难地问到，他知道律者的躯体也是一项重要的实验材料，像第二律者的尸体就不知道被辗转解剖过多少次了，后面除了没有被回收到尸体的第六律者和第八律者，自爆的第七和第九律者，其他律者都被解剖过进行研究。

第十律者当然也不例外，只是这一次，第十律者有着如此之多的个体，以姐姐对逐火之蛾立下的这些功劳来说，不知道能不能把妹妹的遗体带回故乡……

“放心，我们的妹妹会回家的，是枫出面去交涉的。”莉莉丝摊了摊手说到，如果不是朱雨枫这么说的话，她肯定亲自带头解剖自己妹妹，但是她最爱的枫都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不是吗？

“枫吗……”达维恩神色复杂，“真的，确实应该感谢他……”

“不过枫也有一个条件，他想等莫斯提马醒了之后，让莫斯提马跟着一起送吉安娜回去。”莉莉丝说到，“毕竟，第四次大崩坏后，大部分时间都是莫斯提马在照顾吉安娜的嘛。”

“嗯，这当然是合理的条件，倒不如说……能让吉安娜跟我们一起回去，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达维恩垂眸到。

第两百九十四章 格蕾修的变化

“真是没想到……这孩子只过了这么短时间，就学了这么多东西，就算第十律者的单一个体远弱于其他任何一个律者，但是……”痕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用权能拟造出一些小玩意儿的莉莉姆说到，“再怎么说，这多少都有些离谱了……”

“是啊……虽然是穆大陆制造出来的人造律者，但在这方面，也不得不承认，或许确实有枫和莉莉丝的遗传因素在内吧。”科斯魔垂眸说到，当初在得知有千人律者个体袭击了格蕾修等人所在的地方后，他也下意识地产生了慌乱，即使当时娅丝塔罗忒就在格蕾修身边，但娅丝塔罗忒在上一世也确实有过为了保护格蕾修而不小心用崩坏能伤害到格蕾修，让格蕾修不得不通过融合战士手术来保命的前例。

但是很快他又自己说服了自己，因为娅丝塔罗忒现在把自己的力量掌握的很好了，而且当初娅丝塔罗忒面对的是数量巨大的崩坏兽，而袭击格蕾修她们的只是区区一个千人律者个体而已。

只是没想到，甚至都不是娅丝塔罗忒出手的，莉莉姆都能单杀第十律者……虽然袭击她们的第十律者个体也是一个小孩，他也是借此骗过了当时的其他人才得以接近，但在怎么说，那也能算是一个律者吧，并且还是以偷袭为前提……

（还是说律者之间，或者说，理之律者的核心能够对千人律者的律者核心产生反应？听痕说过，在第一次遇见莉莉姆的时候，莉莉姆就具备了基本的战斗本能……也有可能是千人律者在动手前暴露了自己的崩坏能，所以引起了莉莉姆本能的警惕吧……）

科斯魔在内心推测到。

对于现在缺少的那一颗第十律者的律者核心，科斯魔也是相当的关注，但是他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毕竟上战场的话他还能打一打，这研究方面的东西就有些太为难他了……

科斯魔的目光又落在了一直在用一些魔术手法逗弄莉莉姆的黛丝多比娅身上，黛丝多比娅……也一直都挺喜欢小孩子的呢……

尤其是现在……黛丝多比娅去学了一些小魔术，再配合自己的念动力，自己和她两个人周末去孤儿院看望孩子们的时候，她就经常和孩子们表演这些，而到了莉莉姆面前……就变成了莉莉姆有样学样，黛丝多比娅通过手法变出一些小玩具来，莉莉姆就真的是能凭空造出这些东西来……

（虽然大家对枫的另一半是谁，到现在都没能统一意见，枫本人的态度也是摆烂……但，不管是谁，都挺喜欢莉莉姆的呢。）

科斯魔心里想到，毕竟磕cp是磕cp，孩子是孩子，这些事情其他人也是分得清的。

最多爱莉希雅她们心情会复杂一些……尤其是爱莉希雅。

但也有像帕朵那样彻底摆烂的，莉莉姆是枫和谁的孩子都无所谓，她反正照样能和莉莉姆一起玩得开心。

（这一次的动乱，对于枫来说，最大的变故，其实还是莫斯提马那边吧……千人律者的名单发生了改变，莉莉丝的妹妹变成律者这件事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始料未及的事情，要不是莉莉丝发现了不对及时赶到……真不知道枫现在会是什么样……）

在黛丝多比娅和莉莉姆一起变魔术的时候，格蕾修和娅丝塔罗忒两个人就在旁边，一个在安静地画画，一个在安静地看书，只不过娅丝塔罗忒偶尔也会参与进去，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变出几只蝴蝶什么的。

格蕾修的话，就是在专心地画黛丝多比娅和莉莉姆一起玩耍的画像……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格蕾修提起画笔，看着画布上的两个人影的雏形，似乎思考起了下一步要怎么画，暂时停下了画笔，她莫名想起了自己到现在还没画完的那幅画，那副本来要送给雨枫哥哥的画，花了几年的时间，时至今日，她都没有将其画完。

不是她不想画，但是……

她总是想改变一些什么，想在画上面加一些什么东西，又或者改变一些画的结构什么的，可是，她做不到，如果按着自己的第六感去画的画，不管怎么画，都只会是和上一世一样的结果。

“可是……明明黛丝多比娅姐姐和科斯魔的画都已经变了呀……”格蕾修垂眸，“为什么呢？为什么雨枫哥哥的画一点都没有变？”

她还记得自己上一世给黛丝多比娅还有科斯魔画的画，黛丝多比娅的那幅画里，少女倚靠在一棵树下闭目休憩，手边是她赠与少年的口琴，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少年则是站在远处，似乎将要过来，但那段距离却仿佛遥远到无可触及。

还有科斯魔的画，少年坐在星空下，手里拿着一个火箭模型，抬头孤独地仰望着星空。

而现在，黛丝多比娅的画里，少女虽然还是倚靠在树下闭目假寐，但少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吹奏着她赠与他的口琴，少女的表情也不再落寞，而是真正的轻松与惬意。

至于科斯魔的画，虽然还只是画到了一半，但在格蕾修的心里也差不多有了个大致的模样，少年不再需要孤独地仰望星空，因为少女会站在他的旁边，但是……星星，对，科斯魔仰望的星星好像也变了……

格蕾修不清楚自己的这个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要说也说不清，她只知道自己觉得应该乕这么画，哪怕她的内心拒绝着最后画出的结果。

她尝试过不按照自己潜意识的想法去画其他人的肖像画，想要自己改变最后的结果，可是最后画出来的画，都是不成形的线条和错乱的色块。

“说起来……爱莉希雅姐姐的画，好像也能画了……”格蕾修思考到，她也曾想要画过爱莉希雅的肖像画，可最后交到爱莉希雅手里的，却是一张空白的画，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动笔，就好像自己可以随心画，又好像在自己动笔之前，这幅画作其实就已经完成了一样。

而现在，虽然比起其他的肖像画，自己对于爱莉希雅的肖像画的“第六感”显得更加模糊不清，但却肯定不会再是一张白纸了。

格蕾修有种预感，爱莉希雅的肖像画，在自己最后画出来的时候，一定是会和朱雨枫有关。

她其实多少是发觉了自己的画也许是包含着其他人的未来命运在内的，就像阿波尼亚妈妈一样，但是……阿波尼亚可以知道确切的命运走向，自己的画所预兆的命运却显得有些抽象，抽象到她自己都只是觉得应该这么画，但是里面有多少含义，她也很难说得清楚。

如果是以前的格蕾修，那自然是会选择保持沉默，并且不会去思考那么多，毕竟当时的她只是一个12岁的孩子，只是这一次算上重生的年龄……她大概快二十岁了吧。

加上在重生之前，她就已经对“死亡”这一个概念产生了疑惑与好奇，并且……真正接触过了终焉之后的众生百态，原世界线里，在终焉之战之前，格蕾修就已经乘坐方舟离开了地球，但这一次不同了，也因此对她的一些想法产生了影响。

格蕾修其实一直都很清楚，重生之后每一个人为了对抗原本的命运所做出的努力，而他们所有人的努力，最后都在她的画笔下清晰可见。

但是这一次，她的画笔不再具备上一世那样的提前“预知”能力，就比如在第八律者事件之前，她画不出黛丝多比娅的肖像画，又或者在第九律者事件之前，她也画不出自己的爸爸妈妈的肖像画，只有一个人的肖像画自始至终都很明确，明确到压根改不了。

事情已经变得非常明确了，在那个或许已经不再遥远的未来，雨枫哥哥……还是会“死”……无可更改，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更改，大家迄今为止所有的努力都是没有用的，所有的人都救不了雨枫哥哥。

“为什么呢？明明大家都这么努力了……明明雨枫哥哥也救了爸爸妈妈他们，可为什么……大家却改变不了雨枫哥哥的画呢？”

格蕾修在内心如此想到，所有人的肖像画在命运的节点到来之前都模糊不清，但只有朱雨枫的肖像画自始至终都相当清晰没有改变的余地。

格蕾修很想去和其他的人说这些，但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因为她明白，对于其他人来说，自己就是一个孩子，事实上也确实只是一个孩子，娅丝塔罗忒是融合战士，但自己现在不是……就算是其他人也不会让她有接触到“外面的世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