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德米勒果然自始至终都对人造律者这件事念念不忘……

“你不怀疑我？”朱雨枫歪了歪头。

“我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亚德米勒说到，“如果你是与人类为敌的律者，大可不必潜伏到现在，以普遍理性而言，你有很多次直接摧毁人类文明的机会……但是你和梅比乌斯一同建立了世界蛇，而且你还几乎受到了所有律者的针对，第七律者一心置你于死地，第八律者也想要将你永远困住，第九律者和第十律者时刻不忘往你身上泼脏水……第十律者的谣言，到现在都没完全消除影响，对吧？”

“我没有必要去在意那种谣言。”朱雨枫淡淡一笑，说到，“我行我的路，与他人对我的看法有什么关系？”

因为要挑战命运的话，就必须将自己放在比命运更高的位置上，睥睨世间。

“奇美拉计划，就是让崩坏能适应性强的融合战士进一步融合更多的崩坏兽的超变因子，以此提升自身的崩坏能适应性，获取超越律者的力量。”亚德米勒说到，“而在这个过程中，超变因子对融合战士身体的改造，又促成了律者素体资质的诞生……”

亚德米勒顿了顿，然后说到：“假定，终焉之茧或者虚数之树真的存在，终焉之律者的理论成立，那么，人造的律者在不借助律者核心的帮助的情况下，主动成为律者只有一种方法……”

“在最后的律者，也就是终焉之律者降临之时，借助诞生终焉之律者所需要的大量崩坏能，将其容纳与己身，强行促成人造律者的诞生。”朱雨枫说到。

亚德米勒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得到了一个答案一样自言自语到：“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终焉之律者，果然还是像我推算的那样，在不久的将来，会因为一场足以囊括全球范围的超大型崩坏而诞生……”

朱雨枫想起上一世是全球的崩坏能向月球汇聚，在终焉陨坑的位置，诞生了终焉之律者，而自己就是在那之前，截取了汇往月球的大量崩坏能，顶着撕裂全身细胞一般的痛苦，在某一个瞬间，成为了真正的第十三律者，时之律者。

虽然现在更像是终焉之律者就是了……

过了好一会儿，亚德米勒才神色复杂地看着朱雨枫说到：“如果你说的没错，那是我们的前世……那么，人类在最后，失败了，是吗？”

“这个文明确实是失败了，但还是留下了希望的火种给下一个文明，只不过为什么会回到现在，梅比乌斯她们也没有研究出确切的结果。”朱雨枫说到。

“希望的火种啊……”亚德米勒的目光再一次移向屏幕，“枫……如果你说的这一切所言非虚，在上一世与终焉战斗的最后，你……应该不是被终焉杀死，而是因为自身承载不了那种级别的崩坏能而崩溃消亡的吧？”

朱雨枫沉默，亚德米勒是怎么连这个都推算出来了的？他不是跟罗弗寇一起在负责天霆号的建造吗？他还有时间搞这个研究……好吧，亚德米勒是个加班狂魔，变成融合战士身体素质上来了之后恨不得每天24小时加班……

跟克莱茵有的一拼……

“真是的……这种事情如果有的话，早点说……不，以普遍理性而言，确实不应该向我们这些并没有上一世记忆的人交代，并且还存在着同样有上一世记忆的梅比乌斯博士的情况下……”亚德米勒按了按眉心说到，“我没说错吧？至少梅比乌斯博士和维尔薇博士她们是绝对有所谓的前世记忆的。”

“没错。”朱雨枫承认到。

“好吧，回归最初的讨论，既然你承认了那些，那说明现阶段我的研究方向应该是没有错的。”亚德米亓勒一只手低着下巴说到，“不过，我也相信梅比乌斯博士的才能不说远超于我，怎么也不可能比我低，若是前世存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样做的最后结果？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梅比乌斯博士现在应该对你是有着人类之间可以称之为爱的感情的吧？她舍得这么做？”

朱雨枫看着亚德米勒，没说话。

“好吧，玛格丽特的事情确实……”亚德米勒垂眸，“但是在我看来，梅比乌斯博士，至少比我感性得多，她不应该不知道，那个计划的最终结果，对你来说只会是死路一条。”

“她或许是知道的，但我的决意也无从更改。”朱雨枫看向门的方向，“我登神的阶梯，是所有的堕天使以生命为代价铸就，我利用毗湿奴的特殊能力，强行融合了所有的堕天使……从而得到了登神的资格，这也是你推论出来的。”

“上一世……居然都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了吗？”亚德米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那种方式强行获取成为律者的资格的代价，就是加剧自身的自我崩溃，在那个时候，你的身躯本就会处于崩溃与修复的平衡状态，但这种状态难以持续太久，或者本就是倾向于崩溃的失衡状态……其结果，必然十死无生。”

朱雨枫沉默，梅比乌斯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梅比乌斯似乎也选择了自欺欺人，其实早在执行登神计划的最终阶段，自己成为律者之前，梅比乌斯应该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最后的结局了，她只是固执地要自己答应她，终焉之战结束后得好好地活下来。

不过自己是死在终焉之战里了，梅比乌斯要自己答应她的是终焉之战后……四舍五入自己并不算违约，想来在那个时候，梅比乌斯就是在欺骗她自己，告诉她自己他还能活下来……但事实上，他们两个都很清楚，终焉之战，就是他的终局。

“但……既然你已经验证了这个计划的成功，那么如果我们这一次再次失败，下一个文明，就有了最后的保险。”亚德米勒说到，“圣痕计划，可以协助分担部分崩坏能，强行达成崩溃与修复的平衡。”

“所以两个律者，最后生下来的孩子，也还会是律者？”朱雨枫忽然问到，他没别的意思，就单纯想知道结果，因为爱莉希雅和莉莉丝都是律者……

亚德米勒沉默，然后以一个非常无语的表情看着他说到：“你觉得律者是大白菜吗？两个律者就能生出一个律者来……我肯定是建议你马上和莉莉丝多生几个。”

朱雨枫：“……”

他要不要告诉亚德米勒，爱莉希雅其实也是律者？

“莉莉姆她能成为律者，也是因为体内有一颗有活性的理之律者核心。”亚德米勒说到，“律者的权能不可能凭空产生，就算是上一世你说的那样成为律者……也只能说你的权能是最接近于终焉的……理论上，你和莉莉丝的后代，应该是存在律者核心的高适应性，换句话说，就是完美的律者素体。嗯，以人类的进化角度来看，我还是建议你们多生几个……”

朱雨枫：“……”

那爱莉希雅……

“等等……莉莉丝是怎么变成律者的？”亚德米勒眉头一皱发现不对，“她也和你一样吗？不对啊，她也是堕天使……”

“她……是天生律者，从上一世开始就是。”

亚德米勒：“？？？”

崩坏真就这么不讲道理的吗？以人类方式出生的天生律者？

第三百零四章 曾经的创伤

某座小岛上。

苏和seele顺着一条杂草丛生的道路往前行走着。

“我还是应该感谢，你愿意过来协助我。”苏开口到，“因为你身上圣痕的特殊性，我才能发现这个‘歧点’世界泡，并且……做好准备。”

“‘歧点’世界泡……来之前我倒是听你简单说过一遍了，这是由于我们世界里的某个人在某个时刻做出了和现实不一样的决定，然后出现的世界泡，对吧？”seele问到，“所以，在这个世界泡里，做出不同选择，而且选择的影响还大到足以产生世界泡的那个人，是谁？”

苏沉默了一下，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前方说到：“那个人……现在就在我们的前面。”

“嗯？”

seele顺着苏的“目光”向前看去，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说到：“科斯魔？是他？他做出了什么选择？”

“虽然这个世界泡是最近才在量子之海里形成的，但是要是说‘歧点’产生的时间的话，应该是第八律者事件。”苏说到，“而且这个世界泡目前来说并不十分稳定，可以存在的时间不算长，而且你也可以明显地发现，这个世界泡也非常的小，其范围只限于这一座岛，在对这里进行完观测之后，我们就需要尽快撤离了。”

“而在这座岛上的活人……就是科斯魔了，对吧？”seele抱胸说到，“你说‘歧点’产生的时间是第八律者事件的时候，也就是说，是黛丝多比娅的事情那会儿……这个世界的科斯魔，他选择了逃避？”

“没错。”苏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再次融合毗湿奴，也因此没能将黛丝多比娅救下，最后……在黛丝多比娅牺牲之后，他选择了离开逐火之蛾，将自己流放到了这座岛上。这就是这个世界泡的故事了。”

“所以科斯魔那家伙还是挺重要的啊，光是他选择了逃避的这一个‘歧点’，影响就能大到产生一个世界泡。”seele耸了耸肩说到，“这能不能算是勉强达成了他成为英雄的那个愿望？毕竟故事里英雄的一个选择，往往都是能影响到整个故事的走向的嘛。”

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说到：“是啊……英雄的每一个选择，都足以影响到故事的走向。”

科斯魔的一次逃避，足以令本征世界因此产生一个“歧点切片”落入量子之海，那么……作为在曾经和现在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枫和爱莉希雅呢？他们难道就不曾犹豫，不曾有过改变自己选择的想法吗？

还有莉莉丝也是……

理论上，这三个人在关键时刻的选择，都是能够产生“歧点切片”的，但事实上，在量子之海中，就是没有与他们有关的“歧点切片”。

还是说，是因为他们身为始源与“终焉”的特殊性令量子之海没有办法复制他们的倒影？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枫的“终焉”身份尚且存疑，但其实概率也是相当大的了。

苏的精神高度集中着，他在快速地进行思考，其实在一段时间以前，他发现了一个在第七律者事件里，由第七律者乌列尔的一个选择而诞生的“歧点切片”，可就在他准备对此进行观察时，这个切片世界泡湮灭了，而这个世界泡的所有能量在其湮灭后也没有“回流”至量子之海，而是被什么东西给吸收掉了。

在苏准备顺着能量消失的方向探查的那一刻，他的内心警铃大作，同时有着一股令他感到非常熟悉的压迫感自能量去往的方向蔓延了过来……

是薇塔，必然是她。

苏在察觉了危险的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思维快速远离了那个世界泡，甚至一度到处绕路留下干扰信息，好让薇塔无法确认自己的踪迹。

这几乎都算得上是他的下意识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