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了心头一般，德丽莎忽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把琪亚娜带走的人就是自己安排去保护她的符华！

可是……为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符华为什么会和沙尼亚特家有合作？她的身世自己也调查过啊，没有任何问题才对……

事关琪亚娜的安全，任何的可能都不应该被放过，德丽莎立刻打通了姬子的电话：“姬子，你今天有看到符华吗？”

“符华？没有，怎么了吗，德丽莎？”

德丽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到：“琪亚娜可能被符华带回了天命总部，我是说，可能，但还是不确定，姬子，你先帮我找一下人吧。”

电话另一头的姬子沉默了一下后说到：“我知道了，符华向来是不迟到的，我现在刚到办公室，之后我去教室找一下……嗯？”

“怎么了，姬子？”

“这是……符华的休学申请？旁边的这个，是琪亚娜的休学申请？上面的字看起来都是符华的没有错，看上去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姬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学园长，这……”

德丽莎有些乏力地闭上了眼，说到：“看来确实是符华带走了琪亚娜……”

就是符华这一丝不苟的性格在这种时候真的有些……把琪亚娜带走了都不忘记递交上休学申请……

德丽莎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符华要帮助沙尼亚特家带走琪亚娜，以及沙尼亚特家到底要借助琪亚娜去达成一个什么目的？

总不能说……真的是去复活那位传说中的路西法吧？

正当德丽莎准备联络天命总部，想以“擅自带走圣芙蕾雅学园的学生”为理由去质问一下总部，学园长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安洁莉娅？”德丽莎抬眼看向来人。

安洁莉娅只是打量了德丽莎一下，淡淡地说到：“看来学园长这几天的确很忙。”

“你有什么事？”德丽莎问到。

“琪亚娜已经在昨晚被带回了天命总部，那么我到这里的任务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安洁莉娅说到，“即日起，我将不再是圣芙蕾雅的学生，我也要返回天命总部了。”

“你们到底想借助琪亚娜去干什么？！”德丽莎忍不住怒声问到，“为什么你们在得知了琪亚娜的存在后，会对她有这么高的关注度？第四律者事件结束后，甚至还策反了符华帮助你们带走琪亚娜？！”

有没有可能……符华大人压根不需要我们去策反？

安洁莉娅这么想着，然后又想起了主教奥托给她的指示，说到：“这是我们沙尼亚特家的自家的事情，更何况，她是不是琪亚娜，学园长你的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你……”

“总部不会对圣芙蕾雅擅自扣留渴望宝石的行为有所指责，但作为交换，琪亚娜，或者说k423被带回总部之后的事情，圣芙蕾雅也不要追究的比较好。”安洁莉娅说到，“这件事本身就跟圣芙蕾雅的关系不是很大不是吗？”

“她是我的侄女，怎么能算是……”

“如果是论血统辈分，玛利亚和我都能算是琪亚娜的姑妈。”安洁莉娅冷淡地说到，“更何况，她并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琪亚娜，只是一个复制人，编号k423。”

德丽莎咬着牙，看着安洁莉娅没有说话。

安洁莉娅看德丽莎陷入了沉默，便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转身便要离开，忽然德丽莎在她身后开口到：“你们……是想让她作为路西法·沙尼亚特复活的媒介吗？”

安洁莉娅被德丽莎的这句话给停住了脚步，如果是换做伊瓦尔在这，凭借多年来的经验和素质，伊瓦尔不会表现出太多异常，但安洁莉娅不同，她和琪亚娜同龄，人表现得淡漠只是因为她不在乎很多事情，而德丽莎的这句话，确实是实实在在地让她惊讶到了。

她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刀锋般落在德丽莎身上：“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在她停下脚步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不管德丽莎是不是试探，就凭自己的动作足以让德丽莎相信那个推论，不管德丽莎是因为什么而得到的那个结论。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也没有再掩盖下去的意思，比起欲盖弥彰，安洁莉娅更想要知道德丽莎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或者说是因为什么而做出了这样的一个推论，事关沙尼亚特家千年的夙愿，再小心都不为过。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为了复活一个虚无缥缈的人……你们就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如安洁莉娅所想，德丽莎从安洁莉娅的反应就已经看出了那个让她感到难以置信的消息是真的。

沙尼亚特家……要复活他们的先祖，路西法·沙尼亚特。

话音未落，德丽莎明显感受到了从安洁莉娅身上所爆发出来了的强烈杀意，她死死地盯着德丽莎说到：“虚无缥缈？只有你们这些人才会觉得先祖大人只是传说！他是存在的，他也一直和我们沙尼亚特家同在！”

德丽莎没有退让的意思，只是同样用冰冷的语气说到：“那你们怎么就知道，你们所要唤醒的，就是路西法·沙尼亚特本人呢？”

“这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质疑，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安洁莉娅说到，“你应该明白，对抗崩坏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只有先祖大人回归才能指引人类彻底战胜崩坏！而我们现在要付出的代价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复制体，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你应该放下那些无所谓的感情，认真地为人类的未来考虑！”

安洁莉娅说完这些，又停顿了一下，说到：“这是沙尼亚特家绵延千年的夙愿，我不管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但是只要你敢阻止我们，哪怕你和塞西莉亚姐姐关系再好，哪怕你是被主教大人所认定的孙女，你也会是沙尼亚特家的敌人！”

说完，安洁莉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已经看出来了，德丽莎不可能和她交代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这不妨碍她警告德丽莎，而有关提供这些消息的人，安洁莉娅的内心也有所猜测。

多半就是逆熵了。

知道这个计划的沙尼亚特家人也不算多，每一个都是核心成员，沙尼亚特家本家出内鬼的概率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而主教奥托虽然身为外人却也知道这个计划，并且也一直都在和沙尼亚特家合作，这一计划对沙尼亚特家的重要性奥托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所以应该也不是奥托。

想来想去，就是那个当初叛逃现在在逆熵的齐格飞可能知道了些什么。

在安洁莉娅离开后，德丽莎坐在自己的座椅上，双手交叠抵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沙尼亚特家绵延千年的夙愿……那么在这几千年里，沙尼亚特家为了这个计划究竟是准伥备了多少？

路西法·沙尼亚特，传说中的英雄……

站在理性的视角来思考的话，德丽莎不得不承认她很难反对沙尼亚特家的这个计划，因为她亲身经历过第二次大崩坏，清楚地认识到人类在崩坏面前的渺小，第二律者的强大程度时至今日对德丽莎来说仍旧记忆犹新。

路西法是传说中的英雄，他作为一个英雄对于人类对抗崩坏的事业来说绝对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可是……

德丽莎又想起了自己在圣芙蕾雅大教堂底下所发现的那些塞西莉亚的克隆体，想到了当初沙尼亚特家近乎疯狂地反对齐格飞和塞西莉亚在一起的事情，那段时间，甚至连自己的爷爷都被传出了要退下主教之位的风声，只因为他给了齐格飞一个渺茫的希望。

联系起自己现在所知道的这些消息来看，沙尼亚特家可能当时就准备让塞西莉亚作为路西法复活的媒介了，后面大概是有了什么意外所以不得不放弃，而将目光移向了塞西莉亚的女儿……

德丽莎咬紧了牙关，即便现在的这个琪亚娜在沙尼亚特家那边只是一个编号为k423的克隆体，但她也是实实在在地将对方当做了自己的侄女来看待。

可为什么这一切都要落在她的头上？为什么会是她？

但是，与沙尼亚特家为敌的后果，德丽莎也再清楚不过，逆熵这些年受到的来自沙尼亚特家的打击报复从来都是不限手段的，可可利亚的孤儿院那件事德丽莎也有所耳闻，还有那些被沙尼亚特家揪出来的逆熵卧底……

如果德丽莎只有孤身一人那还好，但她担心的是自己身后的圣芙蕾雅的学生，担心计划被阻碍的沙尼亚特家会对她们出手，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塞西莉亚，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呢……”德丽莎喃喃到。

第三十八章 再遇

天命空港，赫尔海姆实验室。

琪亚娜坐在一把椅子上，沉默地看着面前的金发男人，对方面带微笑地向她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想在你的记忆当中，我们应该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面吧，琪亚娜·卡斯兰娜。”

“奥托主教。”琪亚娜开口到，“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奥托佯装思考地摸了摸下巴，“让我想想，琪亚娜·卡斯兰娜，琪亚娜卡斯兰娜的复制体k423，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载体，以及路西法·沙尼亚特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