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是指……”

“就是k423。”当时玛利亚姨妈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路西法大人对k423颇为认可，承认了她是沙尼亚特家的一员。”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路西法并没有占据琪亚娜的身体，或者说将琪亚娜的意识抹去，同时还承认了琪亚娜的身份，这让幽兰黛尔颇为欣喜，她很想立刻和远在圣芙蕾雅的德丽莎联络告诉德丽莎这些事情，但被玛利亚警告说路西法先祖下令了有关琪亚娜的事情要暂时对外保密，包括德丽莎。

“唉……”幽兰黛尔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幽兰黛尔大人？”丽塔站在幽兰黛尔身边说到，“又在因为这段时间的事情感到苦恼吗？”

丽塔是陪同她一起过来的。

“丽塔，你说……我的父亲，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幽兰黛尔看向丽塔问到。

“齐格飞大人吗？”丽塔一只手轻轻抵住了下巴做思考状，“在天命卷宗对外公开的记录当中，在叛逃之前，齐格飞大人在对抗崩坏的战场上极为活跃，不少次在崩坏兽的手中救下了普通的民众。在第二次大崩坏中，齐格飞大人也是对抗第二律者的主力之一。”

“这倒是和我这几天查阅到的情况差不多，那么，丽塔，你的看法是什么呢？”幽兰黛尔继续问到。

“齐格飞大人毕竟是您的父亲，在您的面前评价您的父亲的话……”

“我的先祖已经把我的父亲评价为只有正义感的废物了，你难道还能说出比我的先祖还刻薄的话来吗？”幽兰黛尔虚着眼看着丽塔说到。

直、直接把齐格飞大人评价为废物吗？

丽塔闻言都差点有些绷不住完美女仆的表情，她说这几天幽兰黛尔的状态怎么不对呢，猜是猜到了跟齐格飞有关系，毕竟沙尼亚特家对齐格飞的最终处理她也是了解的，但实在没想到……那位路西法大人居然直接给了齐格飞大人一个这样的评价吗？

“唉……”看着幽兰黛尔认真的眼神，丽塔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到，“既然您都这样问我了，那丽塔就只能稍微冒犯一下了。就丽塔所知道的一些情报来看，路西法大人做出这样的评价，也确实是有他的道理的，站在丽塔这样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可能有些过于刻薄了，但若是站在沙尼亚特与卡斯兰娜的角度来看，这个评价，或许也没有那么过分。”

尤其是沙尼亚特家，路西法回归之前，只要听到沙尼亚特家提起“废物”这个词，想都不用想，那几乎百分之百就是在指齐格飞。

“详细说说。”幽兰黛尔说到。

“嗯……幽兰黛尔大人您是知道丽塔是干什么的，在情报部门那边，丽塔和伊瓦尔大人也算是同僚，有些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消息丽塔也是知道的。”丽塔回答到，“就比如，在第二次大崩坏中，齐格飞大人曾经和逆熵的盟主，那位理之律者共同迎战第二律者。”

“这个我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天命也和逆熵短暂达成了结盟。”幽兰黛尔点了点头说到，“那么，这其中是还有什么隐情吗？”

“事实上，在这场战争的最后，那位逆熵盟主的律者核心是落在了天命手中的。”丽塔神色有些无奈地说到，“可是，这颗核心最后也没有送到主教的手上或者说是被送入天命的研究所封存，而是被齐格飞大人私下里还给了逆熵。”

幽兰黛尔一愣，这个倒是没在对外公开的卷宗里出现过。

“毕竟在主教大人的意思下，天命内部对逆熵的宣传基本上是处于负面状态，齐格飞大人的这种行为，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算小。”丽塔说到，“齐格飞大人可以通过卡斯兰娜家或者沙尼亚特家的一些手段造势，逼主教承认逆熵盟主在第二次大崩坏里的功绩，从而光明正大地将律者核心还给逆熵，或者至少和卡斯兰娜家或沙尼亚特家商量一下，但他选择了最坏的处理方式，私下里将核心还给了逆熵。而这一幕，都被天命的哨探给送到了主教的桌子上。”

幽兰黛尔沉默，这……

“卡斯兰娜家的家主瞒着家族，瞒着主教，将重要的战略物资给予了逆熵。”丽塔说到，“这就是天命内部对这件事情的最后定论。至于未对外公开，实际上还是沙尼亚特的那位老家主出面，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不然公开出来的话，只要主教大人愿意，他随时可以让卡斯兰娜因此失尽颜面。只是这样一来，多少也会影响到您未来的成长，所以沙尼亚特的老家主选择了出面。”

丽塔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到：“当然，主教大人也就只是在当时没有对此做什么文章，但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两边的高层都对此心知肚明，在这之后发生的叛逃事件，就彻底地让卡斯兰娜几乎再无颜面于天命之中继续出现了。”

“那场叛逃的结果，不只是您出现了意外，沙尼亚特家也因此有四位女武神终生残疾，并且有一名女武神重伤死亡。并且……在这之中包括死亡的那一位，一共有三位A级女武神，这对于当时的天命与沙尼亚特来说，也算得上是一次巨大损失了。”

“那么在您看来，沙尼亚特家会原谅齐格飞大人吗？站在沙尼亚特家的角度来看，齐格飞大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那个年代，女武神的评级考核可是相当严格的，至少现在比起以前来说，肯定宽松了不少。

更别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A级女武神都能算是天命女武神部队当中的精英了，就像现在讨伐崩坏的正面战场上，女武神部队中仍旧是以B级女武神占大多数。

丽塔说完，又看向卡斯兰娜家宅邸的方向说到：“就丽塔对沙尼亚特家的了解来说，沙尼亚特家一直都以对抗崩坏为使命，他们将此视为家族的荣耀……说句冒犯的话吧，丽塔觉得，沙尼亚特家的人，大多都带着一种傲慢，他们认为自己是神裔，因此有别于常人。但比其那些愚蠢的傲慢者来说，沙尼亚特的傲慢，应该算得上是一种贵族的傲慢，因为自己高贵，所以自己天生就有守护人类对抗崩坏的使命。”

“可那应该称之为骄傲，而不是说傲慢吧？”幽兰黛尔皱了皱眉说到。

“这个嘛，丽塔目前尚且没有办法和您在一时半会儿内解释清楚，您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日后肯定少不了和其他的沙尼亚特家人接触，不过您也算是沙尼亚特家人，所以可能也很难有和丽塔一样的角度吧。”丽塔轻轻摇了摇头说到，“总之，或许在沙尼亚特家的眼里，能和他们对等的只有卡斯兰娜家了吧，可是齐格飞大人在15岁的时候，因为抗拒家族的使命，选择了离家出走，这种抛弃家族使命的行为，也是大部分沙尼亚特始终对齐格飞大人态度不好的原因之一吧。相对的，齐格飞大人也很看不惯沙尼亚特的这种被家族血统和使命束缚的模样。”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

现在听丽塔这么一说，在今天拜访了卡斯兰娜家之后，或许自己还得去拜访一下当年因为叛逃事件而受到波及的沙尼亚特女武神了。

“这只是丽塔自己对路西法大人的一点小小揣测，或许在路西法大人看来，齐格飞大人的那些战绩，就算是没有他，也一样有其他人可以做到，但是齐格飞所造成的那些负面影响，基本上都是出于齐格飞大人自身的冲动与鲁莽而造成，所以……才会最后给齐格飞大人一个那样的评价吧。”丽塔垂眸说到，“齐格飞大人履行了自己作为战士的职责，却在其他方面实在有些一言难尽。虽然不至于说是废物，但至少，也确实应该为自己周围的人做出更周全一点的考虑才是。”

幽兰黛尔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而是和丽塔一同走向了卡斯兰娜家的宅邸，刚走到门口处，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你以为现在卡斯兰娜这个样子是谁造成的？……你走吧，不要再来了……齐格飞抛弃了卡斯兰娜，卡斯兰娜……也不欢迎齐格飞，不欢迎他的女儿。”

父亲的女儿……可我不就在这里吗？

幽兰黛尔愣住了，随后宅邸的门打开，琪亚娜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们的视线也在这一刻相交，只是对视了一眼，琪亚娜便移开了目光，沉默地向外面走去。

“琪亚娜……”幽兰黛尔伸手拉住了琪亚娜，她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只说出了一句，“可以，在外面等我和丽塔一会儿吗？”

琪亚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第六十五章 卡斯兰娜

“妈妈，爸爸，我长大以后，也要当圣女卡莲大人那样的乇英雄，成为为守护人民而战的战士！然后有朝一日，可以跟齐格飞家主一起并肩作战！”

“哈哈，莱奥妮，爸爸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

“最后的处置结果已经下来了……所有的卡斯兰娜都必须立刻从前线离开，从今以后，都不允许任何卡斯兰娜家的人进入前线女武神部队。”

“可是，老公……莱奥妮她……”

“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也知道，你现在都被撤去了女武神教官的职位，我也被调到了闲职……从那个时候开始，现在的结果……都只能说是意料之中吧……”

“……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哪里来的办法呢？这次的事情能怎么解决？家主带着天命重要人物叛逃逆熵，我们世代相传的天火也被带走，更别说这一次沙尼亚特都有一位A级女武神死亡，还有四个女武神残废……卡斯兰娜必须给天命一个交代，给沙尼亚特一个交代。”

“……可是齐格飞这些年根本没有跟我们有过什么交流不是吗？”

“因为他是卡斯兰娜的家主，他的姓氏是卡斯兰娜……”

“我的年龄也不小了，退役这种事情其实也无所谓，可是莱奥妮她才多大？直到今天她都一直在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女武神而努力，这种处理结果……我们要怎么告诉莱奥妮？这道禁令究竟要持续多久？”

“……不知道。”

“……”

“唉……还是乐观一点吧，萨拉，莱奥妮她现在还小不是吗？至少……她或许还能等得到禁令解除，只是……委屈了刚刚进入女武神部队的劳拉她们。”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

“齐格飞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卡斯兰娜是哪里对不起他了吗？家族在他眼里真的就什么都不是吗？他年轻的时候就随便地离开了家族，但我们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回来后拿起了天火。他和塞西莉亚结婚后，基本上没怎么回过家族，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拿起了天火，因为他是这一代卡斯兰娜的领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