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经过了一番讨论和思考之后，德丽莎最终还是决定兵分两路，由姬子、芽衣和特斯拉一队乔装前往天穹市寻找到那位情报贩子进行接头，如无必要，只以获取情报为主，尽量避免与在天穹市的沙尼亚特和天命女武神发生冲突。

而自己则是和爱因斯坦一同带着温蒂和布洛妮娅前去海渊城。

本来德丽莎是想要先解决琪亚娜的事情，然后再前往海渊城的，但事实的情况并不允许她这么做，爱因斯坦近乎恳求地希望圣芙蕾雅为她们提供这一次的帮助，可是如果自己去了天穹市，只让温蒂和布洛妮娅跟着爱因斯坦去海渊城的话，德丽莎更不可能放心。

琪亚娜的情报目前来说还处于一个尚未确定的状态，而温蒂和布洛妮娅都是实实在在地活在她面前的她的学生，她不可能让她们到可可利亚那边去，哪怕有爱因斯坦跟着，海渊城可是可可利亚的大本营，爱因斯坦顾得过来吗？

所以她一开始确实答应了爱因斯坦会提供帮助，但她的条件是她要先解决天穹市的问题，再去海渊城解决爱因斯坦的事情，可爱因斯坦却说逆熵真的等不起这个时间，德丽莎那会儿态度还是很强硬的，直到爱因斯坦无奈之下用了接近于半威胁的方式逼德丽莎入局。

“德丽莎，你……真的没事吗？”即将前往天穹市的姬子有些迟疑地看向了这几天都阴着脸的德丽莎，她不知道逆熵跟德丽莎谈了什么，反正德丽莎谈完后这几天都是这个状态。

“放心吧，姬子，比起担心我，我还更担心你们那边呢。”德丽莎说到，“你们这次和特斯拉博士前往天穹市，一定要万事小心，虽然明面上天命和沙尼亚特不会和我们起冲突，但最好还是不要去主动找事，我们这边战力严重不足，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你尽管放心好了。”姬子弯腰伸手拍了拍德丽莎的肩膀。

“那就这样吧，等你们出发后，过不了多少时间，我也得带着温蒂她们出发了。”德丽莎说到。

她看着姬子随后又和特斯拉聊了几句话，然后就她们带着芽衣一起登上了前往天穹市的飞机。

爱因斯坦站在她身边，声音低沉地说到：“德丽莎女士，真的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这一次真的是迫不得已。”

“呵……我除了当你说得对，还能说些什么呢，爱因斯坦博士？”德丽莎瞥了一眼爱因斯坦说到，“你都能把那件事拿出来说了，我除了答应，还有别的选择吗？但我也希望你能履行诺言，把那东西抓在自己的手里，别被可可利亚那个女人拿到了。”

为了达成让德丽莎和自己一起同行的目的，爱因斯坦最终还是向德丽莎讲述了她们为了针对沙尼亚特圣血而研发的特殊武器，并坦白了她们无论如何都必须守住海渊城的立场以及背后的原因。

如果最后事情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的话，她们只能使用那个特殊武器来压制沙尼亚特家，可若她们一旦这么做，削弱了沙尼亚特家的战斗力，可可利亚会做什么那就难说了。

也是因此，德丽莎不得不答应爱因斯坦的请求，和她一同前往海渊城镇守。

之所以等不了，一方面是因为天命对海渊城的攻势正在加紧，需要过去早做准备，另一方面，就是爱因斯坦和特斯拉终于下定了决心要以武力方式从可可利亚手里夺权了，德丽莎不像齐格飞丨那样鲁莽，也不像温蒂那样年轻不懂事，更不像布洛妮娅那样容易受到对可可利亚的感情影响，有德丽莎协助的话，海渊城只要挺过这一次，爱因斯坦就准备正式对可可利亚动手了。

“感谢你最后还是愿意理解并协助我们，德丽莎女士。”爱因斯坦叹了口气说到，“在尽量争取不和沙尼亚特家彻底决裂这方面，我想我们是一样的想法。”

她们一开始采集沙尼亚特圣血也不是为了研究去怎么对付沙尼亚特家的，而是想要解析圣血的原理，期待将其复刻出来，然后加以运用，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去对付沙尼亚特家。

只是逆熵从建立开始就和沙尼亚特家摩擦不断，在齐格飞叛逃事件发生后，沙尼亚特家对逆熵的态度更是大幅度恶化，也让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不得不去寻找其他出路，将这一底牌握在手里，是为了到时候能够和沙尼亚特家至少取得能够谈判的资格。

这也就是爱因斯坦对德丽莎所说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动用这种武器，可海渊城又实在太过重要，至少在瓦尔特从量子之海里出来之前，海渊城不能丢。

“关于你们的这个底牌，可可利亚知道还是不知道？”德丽莎问到。

“我们当初采集塞西莉亚身上的圣血样本的时候，可可利亚还没有加入逆熵，并且在对圣血的研究这方面，我们对外也是高度保密的，即使是齐格飞先生也不知道这件事。”爱因斯坦回答到。

德丽莎皱眉思考了一下，她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虽然爱因斯坦和特斯拉手里也有一支机甲部队，这一次也会随同爱因斯坦一起加入海渊城战场，从战力补充上来讲，可可利亚确实需要这支机甲部队，一切都顺理成章，但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有种相当不祥的预感。

“你怎么了，德丽莎女士？还有什么顾虑吗？”爱因斯坦问到。

德丽莎很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即使是天命撕碎了海渊城的第一道防线，目前来说天命也是在稳步求胜，对海渊城的进攻还不至于压力大到让可可利亚如此急迫地来求援吧？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如此急迫地想要你带着另一支逆熵机甲部队前往海渊城镇守？就像是笃定了接下来海渊城会迎来天命的一次大规模进攻一样。”

爱因斯坦闻言也陷入了沉默，这一点她也是思考过的，她当然怀疑过这是可可利亚摆下的鸿门宴，但是可可利亚一方面是答应了自己和特斯拉提出的一些条件并且立刻兑现了，另一方面则是海渊城确实重要不容有失，所以她只能过去，然后过去的时候再把德丽莎拉上船再加道保险。

“一切或许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道答案了吧。”爱因斯坦说到。

科洛斯滕。

此时，原本平静的旧天命总部科洛斯滕此刻已是一片焦黑，一场随着爆炸而来的大火席卷了这里，尽管留守在这里的女武神迅速反应，但最后也就是抓住了这次大火的帮凶，因为这次事件的幕后主导者依旧没有亲自过来，天命得到了只有一堆因为内置爆弹而报废的泰坦机甲碎片。

“百密终有一疏吗？这或许就是神州的那句古话，狗急了也会跳墙……呵……”奥托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在他面前跪了一排的阿波卡利斯家人。

“主、主教大人，这……这真的跟我们没关系啊！”一人说到，“我们也没想到可可利亚会这么干的啊！”

“主教大人，东西抢救出来了。”伊瓦尔走了过来，向奥托递上了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没有受损。”

奥托只是看了一眼稍微显得有点焦黑的箱子，又说到：“除了这个呢？”

伊瓦尔沉默，然后看向了另一边的琥珀，琥珀走上前，递给了奥托一本被烧掉了一半的疑似是笔记本的东西。

奥托伸手从琥珀手中拿过这个被烧了一半的笔记本，在夜色的衬托下，奥托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清，至少琥珀是没看懂奥托在这一刻是个什么表情。

奥托的目光落在笔记本上，在齐格飞叛逃事件发生之后，他这是多久没体验过这种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了？

有点小聪明的人总是比蠢货更容易看懂的，但是可可利亚这波操作奥托其实也没怎么看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激怒自己对她是有什么好处或者说是利大于弊？还是说，她觉得现在逆熵在海渊城的部署真的能够挡得住天命了？

又或者说，这是一个行将灭亡者在最后的疯狂？

“科洛斯滕在这次袭击中遭到的损失统计出来了吗？”奥托说到，“重建需要耗费的资金和时间之后交到我的桌上来，至于现在……”

奥托瞥了一眼那些阿波卡利斯家的人：“把叛徒处理完之后，就准备对海渊城动手吧，更改原先预定的计划，加大武装的投入，也不用继续等了，增援一到立刻推进战线。”

第七十一章 情报交易

天穹市，一处地下据点。

琪亚娜将天穹市的地图在桌上摊开，然后从米娅的手里拿过一支记号笔在她今天行动过的地方做了个标记，丽塔站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地图说到：“看来琪亚娜大人在这段时间里排查的确实很详细呢……”

“这还得依靠丽塔你在明面上调查神城医药不是吗？”琪亚娜看着地图，指向了一个地方，“从目前所标记处的可疑崩坏发生的地方来进行推测的话，神城医药的工业园区是最有可能……不，应该说，胡狼她们的大本营几乎必然是在那里。”

“神城医药的工业园区吗？”丽塔想了想说到，“关于这一点，我也认同您的看法，白天的时候，我也曾作为天命的代表去过那里视察，负责带领我的人始终在引导我想让我按照他们安排的路线前进，如果我提出要去什么地方看的话，也基本上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当时我就已经猜测，工业园区或许就隐瞒着什么秘密。”

“那我这应该也算是证据之一了。”琪亚娜说到，“只不过，就算现在确认了他们的大本营在工业园区，想来他们应该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应对我的到来，想要潜入进去破坏他们的计划的话，难度不低。必须得有个详细的计划才行。”

丽塔看向陷入沉思的琪亚娜，她不禁想到了另一个人，如果不是幽兰黛尔之前跟她提过一嘴说过琪亚娜在12岁以后就是路西法接手了培养的话，她是绝对不信这是齐格飞教出来的女儿的。

“对了，琪亚娜大人，路西法大人是否有跟您提及胡狼他们这次行动的一些……更为详细的内容？”丽塔问到，“就比如，他们这种引发崩坏的方式，到底是在为了什么呢？”

她到现在也都只是知道胡狼他们有个大阴谋，会导致天穹市的大部分人死亡，可胡狼他们要怎么实施，目的是为了什么，她还是有些一头雾水。

“这个……”琪亚娜垂眸，“根据枫……路西法告诉我的内容，还有我这几天的调查来看，他们会先通过向天穹市的居民发放药剂，那种药剂好像是可以催化他们体内圣痕的力量，等到药剂分发得差不多了的话……”

“引发崩坏，直接对整个天穹市的人类进行人工选择，只有觉醒了圣痕的人才能活下来，而没有觉醒圣痕的人，则是会死去。”丽塔眸光一沉，“这真是……一个疯狂的实验啊。如果事情和琪亚娜大人你说的一样的话，那么，丽塔也可以确认他们会将药剂以什么方式发放了。”

“是天命支援天穹市的那批抗崩坏能疫苗吧？”琪亚娜说到，“先是在各处引发崩坏，然后借此大规模向天穹市的人们发放并注射这批抗崩坏能疫苗，从而实现他们的目的。”

“那么现在应该还来得及，他们还没开始发放这批疫苗。”丽塔说到，“但就算是这样，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琪亚娜一只手抵住下巴，她看了一眼一边的米娅，她知道自己必须得想出来或者和丽塔一起想出来一个可行的计划，枫把这只小队交给了自己，自己也必须得把她们一个不剩地完整带回去才行，强行闯入工业园区，就算胡狼也是世界蛇尊主的手下，也不见得就会留手，或者说，这也不存在留手的余地。

强行闯入，或许能够成功，但风险也极大，琪亚娜实在不认为这么做能让米娅她们全都没事。

此时，天穹城的另一处。

“哎呀，几位老板来的还挺准时的嘛。”头上带着兜帽，整个身体都掩盖在一件斗篷下的女孩一边抛着手里的硬币，一边打量着来到她面前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