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但你却不可行走捷径。”

芽衣沉默，只好换了一个问题：“苏，在来到乐土的时候，路……枫曾经跟我说过，琪亚娜她现在在乐土的另一端接受试炼，这个乐土的另一端究竟是……”

“芽衣，你有些操之过急了。”苏的语气平缓，“欲速则不达。在乐土之中，答案皆由来访者自己追寻，你的问题的答案，在之后的试炼中都会一一揭晓。”

芽衣稍微皱了皱眉：“但是……往世乐土作为大型的数据记录装置，为什么我因为乐土之中的资料而产生的问题不能直接从你们这里得到答案呢？”

她寻思自己不是已经找到了一些端倪了吗？

按道理来说，像布洛妮娅买的那些游戏里面，不都是找到了关键的材料什么的，就可以去问NPC得到有关下一个任务的线索什么的吗？

苏似乎是笑了笑，他耐心地为芽衣解释到：“往世乐土不仅仅是作为大型的数据记录装置而存在，这里同样是现文明来访者的试炼之地，每获得一个答案的前提，是来访者是否拥有得到这个答案的资格。而并非你的所有问题，我们都会予以解答。”

芽衣似乎还是有些不认同。

苏继续说到：“你想要理解琪亚娜为什么要将一切背负，可是你现在所走的路并非是理解她，只是沿着她的路将一切再走一遍。你现在的急切，就像试图只是将琪亚娜所知道的事情进行了解，而并不是去理解琪亚娜所走下每一步的意义。”

停顿了一下之后，苏才继续说到：“那么，你所行走的道路，是距离你的目标最为遥远且难以抵达的道路。”

芽衣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才问到：“琪亚娜在前往乐土的另一端之前，花了多少时间？”

苏：“……”

感情这孩子是真的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啊……照她这种态度下去，往后会踩的雷就不会是今天引起英桀们不快这么简单了。

幸好芽衣还不至于指着凯文问他为什么不把挚友的真实名字记录下去，没去追着爱莉希雅问枫当初成为唯一一个牺牲的英桀的真相……

真要是这么去问了，苏感觉这事儿除了枫以外其他任何人都兜不住，但是现在枫不在这里，在另一边看着琪亚娜，能来兜底的只有自己和爱莉希雅。

凯文和爱莉希雅都还算是能克制自己的了，问的对象要是再变成梅比乌斯或者千劫一类的，苏觉得到时候的问题就不是兜不兜得住了，而是事关芽衣最后能不能好好地离开乐土了。

上一个这么头铁的人，她的代号叫胡狼，干的事是直接去问梅比乌斯要有关枫的体检记录，问的还挺直白，语气也挺理直气壮，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差点就没能走出乐土。

苏有种预感，芽衣可能会比胡狼还要头铁。

明明这孩子跟梅挺像的啊，怎么性格就完全不一样呢，似乎感性比理性多了不少。

不过，按照琪亚娜在乐土的时间来推算，先给芽衣一个大致的时间范围也行，毕竟琪亚娜在乐土之中是接受的完整的试炼，同时还是来接受训练的，跟其他接受试炼的人不太一样，芽衣的话，当做普通来访者来看就可以了。

于是苏便说出了琪亚娜在乐土里待的时间，在离开之前再三告诫芽衣：“切记不可心急，欲速则不达。”

芽衣总算得到了一个答案之后，又开始思考起自己要怎么去找剩下的英桀获得对应的刻印了，而且就算是已有的英桀，自己得到的刻印也不完整。

“格蕾修老师……应该挺好说话的吧，从她那里，或许可以知道更多的消息……”

印象里格蕾修老师虽然有些偏向于三无，但是在上她的美术课的时候，她的语气都挺温和，而且据说她还是其他的一些漫画的画师。

只是……格蕾修老师到底在乐土的哪里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只顾追赶

“琪亚娜……”

紫发的女孩看着眼前按着流血的肩膀的白发女孩，略显空洞的眼瞳中带着些许不甘的执念与遗憾，她缓缓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尚未触及眼前白发的女孩便已垂落。

琪亚娜看着她倒在地上，脸上看不出表情。

“恭喜你，考验通关，是你赢咯。”

随着莫斯提马的声音响起，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变回了原来的游戏厅一样的环境，倒在地上的芽衣也化作了数据流消失。

“怎么样？这个游戏是不是很好玩？完全根据你的记忆量身打造，绝对真实的沉浸式体验。”莫斯提马坐在一台街机上晃着腿看着琪亚娜说到，“里面发生的事情肯定一定会让你印象深刻的，要好好记住这个外面玩不到的游戏哦~”

琪亚娜沉默，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臂确认没什么问题，最后面无表情地说到：“这真是……我玩过的最糟糕的游戏，你可能没有什么开发游戏的天赋。”

乱七八糟的线索，真假难辨不说，有的线索还是无用线索，除此之外，自己身边还一堆顶着自己认识的人面孔的内鬼。

虽然莫斯提马给出的通关条件也挺简单，就是要求自己找出所有的内鬼并将其击杀，期间也有内鬼会被自己一些不是内鬼的队友击杀，但又难在自己得辨认出谁是可以相信的人，谁又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内鬼。

更离谱的是还得担心来自内鬼的栽赃嫁祸，让其他想要揪出内鬼的人误以为自己是内鬼。

而且，在莫斯提马的游戏当中，自己也失去了全部的律者力量，变成了一个只有身手好一点的普通人。

“哎呀，我又不是什么专业的游戏开发者，而且我的游戏也不是给普通人来玩的。”莫斯提马倒是没有介意，“总而言之就是，你通关了，你可以选择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去下一个堕天使那边接受考验，也可以马上就过去。”

“莫斯提马……”琪亚娜开口到，“你的这个游戏……原型是第十律者事件？”

莫斯提马不置可否：“你猜？”

“在我所了解的资料当中，第十律者事件就类似于这种情况，第十律者以人类的身份蛰伏在了逐火之蛾当中，虽然在最后第十律者个体全部被讨伐，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变得支离破碎……”琪亚娜垂眸，“尽管你设计的游戏中故事的始末，与乐土中有关第十律者事件的记载存在出入，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原型应该就是第十律者事件没错了。”

“毕竟完全套用原本的资料的话，你之前在乐土里溜达的时候肯定有注意，这不就形成剧透了吗？”莫斯提马笑眯眯地说到，“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进行了一点点的二创咯。”

“那你的二创可真是充满了恶趣味啊……”琪亚娜语气冷淡。

在了解了游戏的设定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游戏的原型是第十律者事件，所以在最初的时候她也有些头疼，因为莫斯提马设计的NPC除了一些自己在逐火之蛾的资料里见过的人以外，还添加了不少自己认识的人，比如芽衣、布洛妮娅……

根据莫斯提马的说法，堕天使们早在自己于乐土之中接受试炼的时候就已经在关注自己了，他们究竟使用了什么办法窥伺了自己的记忆尚且未知，但莫斯提马所模拟出来的这些自己所认识的人性格跟真实世界的人性格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会在自己进行判断的时候起到很大的干扰作用，让自己变得非常地纠结。

别的不说，芽衣居然变成了内鬼这件事真的是自己始料未及的，出于对莫斯提马这个游戏设计者设计思路的代换，琪亚娜其实最早的时候怀疑的对象就是自己周围那些认识的人，对她们进行了优先甄别，但芽衣……她是在游戏中途变成内鬼的。

在自己没有提防的情况下给了自己一记出乎预料的背刺，差点自己的生命值就清零倒在了通关的最后一步那里。

看起来就跟莫斯提马这家伙中途加的设定一样。

等等，中途加的设定？如果堕天使们有办法窥伺自己的记忆，在自己还在乐土之中接受试炼的时候就在关注自己，那么现在同样在乐土里接受试炼的芽衣，不会也在他们观察的范围当中吧？

琪亚娜看向莫斯提马：“芽衣她现在怎么样了？”

“哎呀，看来你倒是想明白得很快嘛。”莫斯提马耸了耸肩说到，“虽然也有些歪打正着的原因在内，不过，那个叫雷电芽衣的雷之律者，我也一直都在关注。只是呢……她的表现实在有些不尽人意就是了。”

“她没有把这里当做提升自己的试炼之地，而是作为了一个求解答案的地方，是吗？”琪亚娜看向莫斯提马说到。

“bingo，回答正确。”莫斯提马打了个响指，“她现在在乐土那边可是逮到了什么问题就问，在乐土之中，这种心态可不是什么好事。直白一点说，那就是早晚会出事。”

琪亚娜有些头痛地按了按眉心，她就知道……

怎么说呢，起码到目前为止，她对芽衣的了解都还没有出错，芽衣对于自己的离开实在有些太过介怀了，她想要追赶自己，却也就只是追赶自己。

可能在现在的芽衣眼里，她已经成为了雷之律者，是和自己还有布洛妮娅她们一样的存在，有了足够的力量能跟自己并肩作战。

但只是律者，却还不够。

或许芽衣认为，她只是比自己少知道了一些问题的答案，所以现在的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却没有考虑到每一个答案都建立在她是否有背负起这些答案的信念与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