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应了声,转身小跑着进了府。
几人等了没一会儿,春晓就拿着一盒小药膏出来了,她先是将药膏盒子给顾玉竹看了看,等顾玉竹点头之后才转手交给了冯管家。
“冯管家,您要的药。”
冯管家接过盒子,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用手指抠了一坨白色的药膏往脸上糊。
“冯管家,等等,这药膏不是这么用的。”顾玉竹假装惊讶地叫住了他。
冯管家一边用粗糙的老手擦着脸上的药膏,一边说:“只是一坨药膏而已,夫人不必舍不得,等老朽回去了,便赔夫人一盒更好的。”
他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心想,终究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女子。
顾玉竹也不在意他那点轻视,只等他擦完了脸,才慢吞吞地说:“只是一盒药膏而已,不值什么钱,冯管家也不用还回来,只是我想告诉冯管家,这药得用专门配备的棉签涂抹,否则连手上也会发痒的。”薆荳看書
她的目光缓缓转移到了冯管家的手上,在心里愉快地吹了个口哨,心想:蠢货向来死于高傲自大。
不知道是不是顾玉竹的话太具有暗示性,冯管家居然觉得自己的手掌泛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酥痒,像是有数不尽的小蚂蚁从他的指尖一直爬到了手腕,又从手腕一直爬到了脖子,再爬上脸颊,很快,他就看到自己的手掌心泛起了点点的红。
像丘疹一样的小红点,密密麻麻,布满了整只手,只是叫人看着便头皮发麻。
冯管家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两把,手心留下了两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又下意识地抓了一把脸颊,指甲盖里居然渗透进了几丝鲜血。
“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膏?”冯管家气急败坏地质问顾玉竹。
他不禁怀疑,顾玉竹是不是故意恶整自己。
顾玉竹满脸无辜:“自然是止疼的药膏,而且这副作用之前我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冯管家你了,你不是自己说没关系的吗?”
冯管家一时哑口无言。
顾玉竹冷冷地撇了他一眼,道:“冯管家,你就忍忍吧,毕竟,是你在疼和痒之间选择了痒啊。”
冯管家对上她冰冷无情的目光,瞬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整个心都拔凉拔凉的。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凭借这女子的样貌,日后必定会受到郡守大人的宠爱,倒是,她动动嘴皮子,吹吹枕旁风,就能报复自己。
他自个儿把自个儿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赔不是:“是我想错了,夫人给我药,已经是恩重如山,我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
这家伙的态度转变得太快,把顾玉竹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她开始在心里阴谋论:难不成这黄鼠狼又在心中暗自谋算设计陷害自己?
她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深深看着对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头上了马车。
而冯管家却被这一眼吓得不轻。
向来多疑的他以为顾玉竹是对自己昨日和今日的态度不满,把自己给记恨上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大耳刮子。
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一群人心思莫测地上了路,而冯管家在路上则是想方设法地讨好顾玉竹,那态度,好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儿,这倒是叫顾玉竹莫名其妙了。
这样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大半天,正是暮色降临,快马加鞭的一群人终于看到了那巍峨而沧桑的城池。
临安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