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不丁一个激灵,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剧烈,整张床都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响。
守在外间的小丫鬟似乎听到了声音,忙不迭地的就跑了进来,“宋夫人,淋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您可要喝水?还是饿了?”
这一股脑的问题砸下来,顾玉竹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
片刻后,她才问:“我这是在哪儿?”
丫鬟惊讶:“您在衙门外就晕倒了,这里自然是白沙县县衙后院。”
顾玉竹回忆了一下,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喔……是,劳烦你给我倒杯水。”
丫鬟利索地倒了杯水递上,“宋夫人,您先喝着,奴婢去厨房端您的药和饭菜。”
她说着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顾玉竹茫然地捧着水杯啜了两口,看着那门摇摇晃晃,脑仁生疼。
此刻,县衙外。
马车的帘子被人撩开,守在马车外的一干下人忙安上脚蹬,又一左一右地扶着。
上头先是下来了一个丫鬟,丫鬟就抱下来一个小孩,小孩过后,便是一个穿着天蓝色锦缎,披着雪白披风的贵妇人。
“夫人。”
守在下面的下人皆是恭敬地喊着。
“今儿个一路奔波,大家伙也都累了,把东西收拾好,就回去好好休整休整吧。”女子大度的遣散了下人,又朝小孩招招手,“名儿过来,我们去找你爹,也不知道他这一天在干什么,连咱们回来了也不来见。”
小孩蹦蹦跳跳的到了她身边。
但正当母子二人踏过了县衙门口,一个身影却忽然从暗处窜了出来。
“夫人。”
女子吓了一跳,等看清楚那熟悉的面孔后,不悦道:“白主簿,这大晚上的你不回家,在县衙里是专门想吓死本夫人不成?”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有事要禀报。”男人压低了声音,“大人带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回来。”
女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凌厉起来。
另外一边。
顾玉竹看着那桌上的药就觉得头疼。
偏偏那小丫鬟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大夫说您是染了风寒,起了高热,高热最容易反复,您得喝药。”
顾玉竹无声地叹了口气,强行转移了话题:“你们大人如今在哪里?”
丫鬟犹豫道:“大人此刻正在书房办公,大人还说,您若是醒过来,还是得先吃药吃饭,后头再去找他也不迟。”
“他真是这么说的?”
“自然。”小丫鬟信誓旦旦地点着头。
可随后她就发现了不对。
这话似乎不是面前的这位夫人问的,而且这声音还挺熟悉。
忽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僵硬地将自己的头扭过去。
顾玉竹在听到那句问话时,目光也越过了丫鬟的肩头,落在了门口。
只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方脸色漆黑,咬牙切齿地盯着小丫鬟:“本夫人倒是不知道,他万丛林还有这么心细的时候!”
小丫鬟已经被她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吓懵了,扑通就跪了下去,完全不知道该怎样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