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声嚎啕大哭打断了顾玉竹的话,也将所有人的目光拉了过去。
原本正在熟睡中的孩子已经清醒了过来,开始嚎啕大哭,或许是因为哭得久了,嗓音听着都是哑的,叫人心疼得紧。
顾玉竹眉间隆起了一个小山丘,无声地叹了口气,劝道:“国公夫人,这过敏虽然不会要了小公子的命,但却会叫他难受至极,这布料上的东西,略有些毒性,一般治过敏的药膏并不怎么管用,您真就忍心让小公子这样哭嚎下去,难受下去吗?”
国公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小孩的母亲,那位大少夫人更是双眼急出了泪珠。
但她们明显还是有一点犹豫的。
顾玉竹见状,只好再加了一把火,“国公夫人,我夫君乃是当今的吏部左侍郎,我总不能亲自上门来谋害小少爷,把我夫君的前途赔进去吧。”
国公夫人追问:“吏部左侍郎?那个才回来的?”
顾玉竹点点头:“是。”
国公夫人沉思片刻后,一咬牙:“那行,我就相信你一次。”
那少夫人却还恨着,“娘……”
国公夫人一抬手,“莫要说了,难道你愿意看着城儿受苦。”
反对的声音当时就没有了。
顾玉竹将那盒药膏打开,扣出一团雪白的,略带芳香的膏体,让婆子解开襁褓,撩开孩子的衣裳,轻轻擦拭在小孩儿过敏的地方。
等一擦完,那孩子便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顾玉竹瞧。
他甚至朝顾玉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小孩的眼睛是清澈的,没有大人那么多的情绪和阴霾,在这眼神的感染下,顾玉竹心头的不悦也消散了,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拭干净手后,把药膏放进托盘里,说:“国公夫人,这药膏再擦两次,小少爷身上的疹子就会完全好的。”
那位大少夫人赶紧将儿子抱了过去。
国公夫人却沉沉地盯着顾玉竹,“药放在那里,我们便来说说,你们布庄的料子吧,我知你才刚回来,与这事应当没什么关系,那布庄,是你妹妹在经营吧?”
孙儿好了,也该算账了。
遭了这么大的罪,皮衣和药膏糊弄过去,是断然不可能的。
她矛头直指顾嫣。
顾玉竹笑笑:“国公夫人,我在这里代舍妹向您和小少爷道歉,只是,这料子上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我们也还没头绪,还请夫人给我们些时间,也好查出,是谁在作怪。”
“是谁在作怪,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那少夫人冷声道,“你那妹妹卖的布料,当初招牌打得那叫一个大,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若要道歉,也该她亲自来给我儿磕头才是。”
说实话,一个吏部左侍郎的夫人,她还真没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