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花满院的主人很懂经营,楚木惊奇的发现,花满院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眼高于顶的,饶是皇子殿下衣着平平,却依然被以礼相待。
当然,如果皇子殿下敢白嫖,相信花满院同样会给予足够深刻的礼遇。
上一个吃白食的人,现在每日入恭全靠漏,二爷都早就风干后被飞禽叼走。
根据给两人带路的小相公介绍,花满院的区域划分有四,以春夏秋冬四季命名。
迎春里的姑娘,青涩娇柔,多为年轻女子。
鸣夏里的姑娘,热情火辣,争相斗艳,平日客人最多。
金秋则如齐名,熟女姐姐们温柔心细,最会安抚客人疲惫的身心。
傲雪中大多是淸倌儿,能否成为入幕之宾,全凭个人本事。
四大别苑,都有各自的头牌花魁,出身各不相同,下至小家碧玉的凡间小女,上至清冷高傲的修行仙姑,应有尽有。
“若二位爷不喜姑娘,美男我们也有。”小相公忽然驻步转身,小声的对未来首辅和皇子殿下挤眉弄眼,刺激得二人不约而同退后两步,不用等小相公说完,他们就知道,这小相公多半要毛遂自荐。
“停!我们是正常人!”楚木赶紧抬手,示意小相公可以换一个话题,并且他已经很抗拒继续与小相公保持过近的距离。
小相公幽怨地剐了二人一眼,引得二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然后他才转身继续在前面带路,轻叹道:“世间之美,数不胜数,有些美,只有尝试了,才知道是真正的好。”
话音还没落,楚木与张玉蟾对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的朝着小相公竖起中指,这个必须得问候。
很快,小相公将二人带到一间包厢后便离开。他前脚刚走,一位打扮称得上赏心悦目的老鸨,轻摇着仕女扇,莲步慢摇地走进来。
实在风情动人呐,楚木再次由心感叹,这他妈才是高级会所。
年龄看上大约只有三十五岁的老鸨,很自来熟的坐在二人对面,绽放出如面春风般的笑容,“奴家柳飘絮,见过二位公子,看二位公子眼生,第一次来吧?”
张玉蟾正准备接话,楚木却率先反问,“柳姐姐,你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张玉蟾轻轻瞥了皇子殿下一眼,只能先端起茶,等楚木先说。
徐娘半老的柳飘絮也不奇怪,一年到头,再奇怪的客人她都见过。
“那个,我这朋友还是雏,等会儿完事了,能给个红包吗?数额不用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一文钱都可以,图个吉利。”楚木指着张玉蟾,后者刚刚喝进嘴里的茶,直接喷出来,续而面红耳赤地怒目相对,咬牙切齿地挤出皇子殿下的名字。
“楚~胡~杨~!”
柳飘絮手中轻摇的扇子骤然止住,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在花满院讨要告别雏鸟的红包?这里是花满院,从来只有进,没有出!
“呵呵,好说好说,看这位公子到是少见的俊雅,别说红包,说不定等会儿我们家的姑娘还会免去他的金银呢。”回过神的柳飘絮仔细打量起张玉蟾,那欣喜的眼神不管是不是在作假,总感觉有点儿像丈母娘看女婿。
张玉蟾见皇子殿下露出隔岸观火般的笑意,恨不得当场将其掐死,算了,眼前还是先对付柳姐姐重要。
他轻拍雕文精细的木桌,底气十足道:“本公子缺你那点儿吗?听说你们这儿来了一个新花魁,还未曾有人见其花容,你就说要多少钱,我张玉蟾但凡眨一下眼,便不是大陈史上最年轻的状元,今天就去找陛下辞官!”
柳飘絮听了又一愣,这时她才注意到张玉蟾身上的官袍,主要是张玉蟾惹怒太子被贬,差不多直接撸到最低品阶,衣服上没了绣花与瑞兽,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下一刻,柳飘絮掩嘴轻笑,“原来是张状元,大陈历史最年轻的状元,早就有所耳闻,今日终于有幸相见。”
说着,柳飘絮顿了顿,又道:“坊间一直传闻张状元深受皇恩沐浴,今天却身着官袍来花满院,这世间风流之人,恐怕很难再找出一个与张状元比肩的人。”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还不赶紧把你们那花魁叫来让我看看。”张玉蟾高傲地抬起头,一副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的样子。
楚木依然笑而不语,这家伙看样子是想把自己的名声彻底弄臭,只有足够的他人笑谈,挂不住面子的太子和阁老才会把他赶出镇业城。
“唉,恕奴家难以从命。”柳飘絮又看了一眼楚木,似乎怕楚木受到冷待,这职业道德真没的说,又继续解释。
“二位第一次来,难免不知,我们花满院的花魁,并不是有钱便接待,说句二位不喜欢听的,若无缘,万金难见一面,若有缘,一笑可得**。”
“哦?怎么说?”楚木很自然的接过话题,不能让张玉蟾的计划得逞,若让张玉蟾接话,保不齐就是极其桀骜而愚蠢的一句,难道本状元没资格吗?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柳飘絮不答反问。
“楚木。”
柳飘絮点头记下,也不追问楚木是什么身份,笑着解释,“花魁若人人都能一亲芳泽,那还是花魁吗?至少我们花满院的花魁,是看人不看钱,而你们想见的那位新花魁,叫孤雪,是傲雪别苑的淸倌儿,出身虽不如另外三座别苑的花魁,只是一介民女,却也是我们花满院五百年来的第一位凡女花魁,今日二位运气不错,今日傲雪会开苑奏曲,能否入内一叙,就看二位的本事咯。”
“那到时候就劳烦柳姐姐通知我兄弟二人,若入不得孤雪娘子的眼,再劳柳姐姐介绍别的姑娘。”楚木含笑点头,得把柳飘絮打发走,不能给张玉蟾装疯卖傻的机会。
“楚公子一看就会心疼人,奴家若年轻个七八岁,定要与楚公子当欢喜冤家。”柳飘絮掩嘴娇笑,化作其他人,恐怕早已口干舌燥,花魁什么的等会儿再见,先来一个姑娘热热身。
楚木仰头哈哈一笑,一副早已是情场老手的样子,“姐姐可不老,正是最熟艳的时候,也肯定比其他姑娘更会疼人。”
“嘻嘻,公子就取笑奴家吧,奴家先遣人送套酒菜上来,这桌酒,算奴家的,等孤雪开苑时,奴家再来请二位。”柳飘絮说完便起身。
待房门关上,张玉蟾又开始仔细打量楚木,等皇子殿下喝下一口茶水后,未来首辅突然抬手扯了扯皇子殿下的脸皮,“你真是楚木?你能有这么大的变化?我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呢?你这熟练的青楼话语,怎么看上去比外面的其他人都要熟练?你应该没有那么多钱去逛青楼呀?不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悄悄去当小相公了?”
张玉蟾连忙缩回手,还不忘在桌上擦了几下,跟着挪动凳子,露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楚木没有大动作,继续喝茶,只是向张玉蟾竖起中指再次问候。
张玉蟾眉毛一挑,抬手就要去抓那根好像比自己的都要长一点的中指。
楚木赶紧躲开,问,“你等会儿怎么见那个花魁?别说要写诗作赋,那玩意儿能打动花魁,轮不到你,就算你是大陈史上最年轻的状元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