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木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自己最大的危机，不是渣男皇帝恩赐的，更不是刘嵩那纨绔子弟打赏的，而是一个素未谋面，且没有恩怨的老人施舍的，

并且，这个危机，一旦真正降临时，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更没人能救下他。

虽然张玉蟾很有义气，主动说，太累了，今夜就先到楚木的小别院应付。

可是，两人都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

特别是张玉蟾，他确实认出了三才绝杀，可应对后，才明白自己还差的远，在修行这条路上，自己可能才刚刚踏入门，即便自己起点很高。

“张玉蟾，你什么时候开始修仙的？”楚木无心睡眠，更不敢休息，天知道今夜会不会又冒出一拨杀手，以至于掌控欲极强的他，现在非常没有安全感，甚至浑身竟然变得软弱无力，似乎身体已经提前认命，就像是一只被猫抓到的老鼠，只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任由猫儿拨弄。

“从来没有，我这身本事，好像生来就有，只是一直在沉睡，直到十八岁那年，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很与众不同。”张玉蟾闭着眼睛，他还在努力解冻被冰封的经脉。

天选之子？老天爷追着强行灌饭？楚木有些无语，你才是穿越者吧？

沉默一会儿，楚木决定向张玉蟾问问修仙方面的事情，虽然大概率张玉蟾是个半吊子，眼下却也别无选择，“我现在真没有走仙人路的可能了？”

这一次，张玉蟾没有再含糊，把自己知道的，一一告知，“每个人体都有先天之气，区别只是多少，再看先天经脉是否宽广，最后加上悟性，便是所谓的修仙资质。

一般来说，一个人若十五岁都还没接触到修仙之道，体内的先天之气会消散，没有先天之气作引导，便无法感受到天地元气，自然便断了长生路。

而你现在已经二十岁，更糟糕的是，你是皇室子弟，太祖皇帝开国过程中，形成的因果太重，历代皇帝更是加重因果，所以，即便你有奇遇，得到什么异果仙丹，重新聚集先天之气，也不会有人传你长生道法，传了估计也是一场无用之功。

就说当今陛下，曾有几名颇有声名的散修，冒险授长生路，最终全部当场暴毙。

后来有人想钻因果的空子，欲用假奇遇的方式，授陛下长生道，费心费力后，还是沾染了因果，虽然没有身死道消，却也没有成功，因为，陛下无法感受到天地元气，说简单点，就是因果阻挠。”

“这样都还不放弃？”楚木有些诧异，明明已经撞到南墙上，还不回头？脑袋是金刚钻打的？难道有其他打算？又问，“那些向皇室效忠的，就不怕因果了？”

张玉蟾忽然睁开眼，神情因为想到某些难以欢颜的事情，涌现出苦涩，“哪有那么多的什么效忠，不过是明目张胆的各取所需，而且卷入其中的宗门弟子，多是外门弟子，说穿了还是避因果，真正的衣钵传人，哪个不是避世。”

楚木不死心，又问，“就没有一个皇室子弟成功踏上长生路？”

张玉蟾直接摇头，一点儿都不犹豫，然后似乎想到什么，又忧郁道：“这个天下呐，是那些世外高人的天下，他们不动如山避尽世间因果，一言一行却搅尽世间风云。”

皇子殿下心一沉，完全没有闲情逸致陪未来首辅感伤春秋，绝望般的窒息感，让他觉得身上的衣服太沉重，压得他呼吸都好困难。

这个充满鬼神乱力的世界，若不能修得抄山携海的本事，只能任人拿捏。

他伸手去扯衣服，想让呼吸轻松一些。

突然，他猛然坐起，满脸惊恐。

“你又怎么了？”张玉蟾没有睁眼，身心疲惫，皇子殿下怎么这么多事？

楚木咬了咬牙，缓缓把摸到的东西拿出来。

随即，他傻眼了，这玩意儿不是早上已经被我扔了吗？

霎时间，楚木心中发毛，后背更是凉嗖嗖的，好像被不干净的东西贴上了一样。

“我有点后悔白天见你。”张玉蟾无奈地慢慢坐起，刚想再问，见到楚木煞白的脸色后，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