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么一个大人物，秘书确实萌蠢萌蠢的，也不知道麻青山是怎么想的，会选抱阳这种只会拖后腿的傻鱼当秘书，还是说当中有隐情？

随之，屋里陷入长久的寂静。

抱阳似乎害怕又说漏什么，不敢再说话。

楚木独自沉思，神情在悲与哭中轮换。

不知过去多久，一直盯着楚木的抱阳压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我有点儿奇怪，你居然一点儿也不恨麻爷。”

楚木回过神，抬头看着抱阳，苦笑道：“我又不是因他而死，为什么要恨他？”

“唔……你不觉得自己在被玩弄吗？就像是一个工具，被利用完后，就毫无价值；还有，你不恨自己的生死问题，由别人说了算吗？”

楚木又陷入短暂沉默，然后他盯着抱阳，反问，“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抱阳眼中尽是没有被时间污染过的天真与傻气。

楚木心中一恼，“你敢跟我说，你活多久了吗？”

抱阳咧嘴一笑，“你猜。”

楚木干脆转过身，不想，也没心思和抱阳讨论下去，自己的原计划被打乱，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作出修正。

他看似望着沉沉睡去，不知何时能醒来的张玉蟾，渐渐陷入沉思。

抱阳看了一会儿，很自来熟地跳到楚木肩上，“你好像突然对他很有兴趣。”

楚木懒得跟抱阳玩儿心机，本不想搭理，忽然想到什么，轻声说，“我在想，他能坚持多久，最后能不能成为他想成为的那种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其他人？”抱阳嗤笑，见楚木不接话，只能顺着楚木的问话说，“没有人可以成为最初想做的那种人。”

“闭嘴吧，别以为是老妖怪，就看透了世界。”楚木直接对抱阳竖起中指。

抱阳眼珠一转，“你就这个手势最有意思，你家乡的习俗？”

楚木没有接话，又陷入了沉思。

抱阳自讨没趣，重新跳到桌上躺下。

没人知道楚木在想什么。

在抱阳的观察与判断中，他好像不再为自己的生死问题烦恼，也不知该不该说他的心太大，还是该说他深知庸人自扰的道理，所以认清了现实。

他时而不知为何傻笑，时而不知为何而皱眉，时而又不知为何而叹气，又时而不知为何而微笑。

抱阳觉得，楚木应该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人与事，直到第一缕阳光穿进屋里，映照在楚木那清瘦而英俊的脸上，促使他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也意识到，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然后楚木缓缓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抱阳假装刚睡醒，两条触须揉着绿豆眼。

然后，这条不知是真傻还是真坏的阴阳鱼，听到眼带笑意的年轻人喃喃自语。

“无论哪里，都会有人把世界戳得千穿百孔，也一定会有人为这个世界缝缝补补。”

抱阳若有所思，片刻后翻起白眼，“别说你想当圣人？”

楚木转头看着抱阳，“当圣人？我没那么光伟正，虽然不得不接受一些事实，但是我依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贪财好色的俗人。”

抱阳不予评价，叹气道：“哎，不知道又要无聊多久了，老是逗怀阴玩儿，也没意思。”

楚木转身看着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张玉蟾，他不确定演了一晚上，抱阳有没有上当，反正得按新计划进行，问：“我最多还能活多久？”

“一个月，这就是你的愿望？”抱阳没有隐瞒，又恨铁不成钢的建议，“多活一个月有什么意思？你还不如换个别的，比如当几天楚陈王朝的第一高手，兴风作浪，好好痛快一回。”

楚木头也不回地说道：“去告诉你家麻爷，满足我三个愿望，我与他的因果便了去，让我多活一个月，是我的第一个愿望。”

“我就说你不该是那么庸俗的人，还有两个愿望呢？”抱阳眼露兴奋，这下有的玩了。

“你能做主吗？”楚木终于转过头，鄙夷地看着抱阳。

抱阳一时语塞，想了想，硬着皮头说：“我可以帮你判断判断，免得做无用之功。”

“滚，你不配，叫你家麻爷来，或者告诉我，怎么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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